上午醒来,已经是十一点了。
打开微信,赫然是那个只在逢年过节不厌其烦送上祝福的大哥:“纪斌,元宵节快乐!”
忽地想起过年的时候,大哥也在QQ上发了“纪斌,新年快乐!”而我没有回复,准确来说,是疲于回复——自高中毕业以来的每个年头的传统节日,总少不了大哥的祝福,不是群发,而是有着我的名字的专属祝福。
初醒的朦胧加之昨晚梦境的诡奇,我顿感自惭形秽——一个与你相识相知仅一个学期,时过数年仍念着那份兄弟情义,逢年过节不忘对你嘘寒问暖,送上简洁朴素但私人定制的祝福,平素不会干扰你的生活却从未忘记你这个老弟的大哥!你怎能对他数月一次的问候疲于回复呢!
初见大哥,是在入学搬宿舍那会儿。高壮的身躯,暗棕色偏黄的皮肤,斜挑的眉毛,黑眼球躁动地游晃,称不上一脸横肉,倒也有不怒自威的感觉——像个混子,可不敢惹他(后来这也成了大哥自嘲的资本,我们卧谈会前期会议的重要谈资)!
也不知是哪个晚上,618(518?对不起我忘了!)宿舍的八个男孩讨论起自己的生日——生日没记住,兄弟次序倒是安排明白了:大哥韩广雷(我一度记成高广雷,至今QQ备注还姓高,捂脸.jpg),二哥常文飞,三哥张明远,四哥程增威,五哥宁炎(第二个字是生僻字,输入法没找到,考试成绩单上的宁?),六哥蒋文辉,老七就是我了,八弟杨永杰。
也是在数次的卧谈会上,才发觉大哥只是个披着混子皮囊,内心无比逗比,“我还是俺学校的扛把子”的装13少年!
也许他确实有过风光无限的“混子”初中生活吧,但在我们这,他就只是个吹牛皮的憨憨。他索性吹得更放得开手脚了,我们七个人却也听得津津有味,满脸痘痘的三哥一边抹芦荟胶,一边冷幽幽地说:“嘿嘿,你吹牛皮了吧!”,哄堂大笑,于是乎三哥、四哥、五哥还有八弟这几个话唠也卷入吹牛大战……
大哥在他那无数次侃大山的过程中,似乎还不止一次表示过自己的语文水平之优秀,现在想来,一个彪形大汉有颗文艺心,实在有趣哈哈!这点我倒不认为其是在吹嘘。
我是个事事都不愿操心,疲于应付社交,内心又内耗严重,渴望交心又享受独处的复杂的人。也许我是看不惯社会的世故圆滑,看不惯世界的荒谬虚无,看不惯自己的迷茫和无意义,我在我的看不惯中自以为是地忽略了生命中那些简单而纯粹的情谊,我为他们能够简单而纯粹地表达自己、努力生活而艳羡,我为他们途径我的人生轨迹而感激,不只是大哥,我的亲人,我的老师,我的朋友、同学,以及网络世界的好友,我并非冷漠无情,我只是深陷自我的囹圄——走出来当然并不容易,但有你们至少我会坚持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