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难承认,也很难接受,但我确实又回来了。
至于回到哪里,我很难解释清楚,简单来说,是我又回到了我的高中时代。
这真的是一件很狗血的事情,但又没法否认,毕竟眼前的这一切是如此的真实。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张沉就隔着个过道坐在我旁边,荣硕坐在张沉后面——这是高一分班的场景。这都多少年过去了,现在整这出。不过话说回来,再一次看见这俩混蛋,还有点小感动。“死胖子张沉,”我锤了他一拳,“你大爷的!”
张沉看着我,一脸蒙。
上高中的时候,高一下学期要重新分班,我们三个被分到了三个不同的班级,我和荣硕去了理科班,分别是9班和7班,张沉则选择去了文科班12班。现在正赶上原班级的班主任讲完话,我们要去新的班级。
“放学以后见。”荣硕临走前匆匆说。
“嗯,好……好、好疼。”
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自从回到高中以后脑袋就一直痛的要命。我的猜想是这可能跟跳河有关,但就目前来说,也没有什么好的解决办法,只能期盼它早点恢复。晚上十点下晚自习以后,我去往学校的人工湖,如约在提前约定好的地方等他们,不过等到学校人走光也没看到他们的身影,这才反应过来,约定的地点虽然一直没有变过,可现在我们并没有定好地点,大概一个多星期后这个地方才被确定下来,只不过现在的我知道一些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颇有一种开了“上帝视角”的感觉。
无奈,只好离开,毕竟他们这个点必然离开好久了。
一路上回家,恍恍惚惚,眼前的一切仿佛全都笼罩在清晨的薄暮之中,充满了不真实。说是像在做梦吧,它没有那种混沌感,身边的一切是那么的清晰;说是清醒着呢,这一切之匪夷所思恐怕只有在梦中才有可能实现。我原先可能还以为回到高中我会跟高兴、跟激动,然而现实是我感到很诧异和一种不明的恐惧,心底总有一个声音在呼喊:为什么,为什么这一切会发生?我不是已经死了吗?这是真是的,还是臆想出来的?
想到最后我干脆放弃,任由事情发展下去,反正结果一定不会比我跳河时的更差。
第二天晚自习的时候,张沉从三楼跑到四楼来找我,问我要不要去二楼找刘炎炎。所谓刘炎炎,我们都叫他炎炎,也是我高中时候的死党,也就是那个后来休学一年的人。只不过毕业之后我就跟他不怎么联系了,现在高中的张沉这么一说,反倒有些蒙。不过这下正好,可以见他一面,尽管说是高中的刘炎炎吧……
“那走吧,不然一会上课了。”张胖子见我答应的这么爽快,倒是有点诧异,“哎嗨,你不是特抗拒去二楼的吗,怎么这回这么出息啦。”
“什么?”一丝不祥的预感出现在我脑海中。突然,我反应过来,“算了算了,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不去了。”
对于去二楼,张胖子是满心欢喜的,道理很简单,因为二楼有他喜欢的女孩,那时候我还不知道这件事,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编的那些理由是在难以骗过我;对于去二楼,我是万分抗拒的,道理也很简单,因为二楼也有我喜欢的女孩。
这事还得从高中刚开学说起。那时候我在追一个叫书谦的女孩,但最终闹得全班尽知也没有成功,还对人家产生了些不好的影响,甚至跟我起了点矛盾,弄得很难收场,到最后我便恐惧见到她,甚至有段时间看见她都结巴。不幸的是,如此看来这种恐惧一直保存到了现在。
“是因为怕碰见书谦吧。”那个死胖子又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并催我下楼。
“不去不去!我怂,我认怂!”我开始有点后悔,我为什么要回到高中……当然最后,我肯定被硬托去了二楼,还得嘴硬:“去就去!谁怕谁,她站在我面前都不在怕的!”等找到刘炎炎,再拖着他去南教学楼。
从二楼往南一拐,有一条连廊连着另一栋教学楼,只不过那栋楼一般不作为教室使用,只有在考试的时候才用得到,像平常这时候连灯也不怎么亮,更没有多少人去,便成了许多小情侣约会的绝佳地方。我们自然不去充当电灯泡,就是在连廊上吹吹风,避开教室前学生。这条走廊,虽然一端连着南教学楼,但另一边穿过教学楼连着北边的办公楼,如果有老师从北边的办公楼出来,这条走廊上的人在干什么可谓是看得一清二楚,所以一般也没有多少学生在走廊胡闹。也就想我们这样的“闲人”,会喜欢在这里谈天谈地。当然,我们聊的也无非就是些老师的课、同学的梗、隔壁班的女孩和一些不算新鲜的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