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腊月二十八,这天金灿灿的阳光洒在小屋前的土坝和屋后的菜地上,被扎成一窜的金黄色的玉米满载着全年的丰收。我的倒影与晾衣的竹竿,与此时的一切都融为一体。绿色的专吃青菜的鸟与画眉差不多大小,至今也不曾知晓名字,遍地都是,黑狗吠了两声,几秒之内便飞上了枝头,狗走了,又开始啄菜,黑狗也气急败坏,懒得去理睬那些鸟儿。
为了做出最精致可口的“霉豆腐”也就是豆腐乳,我到下院子的池塘边割了一大摞三奈,用小时候时常用的背篓装满一筐,母亲告诉我用三奈做霉豆腐香味浓,霉菌生长快并且多,最好是铺一层三奈,放一层豆腐块,这样做出的霉豆腐才色香味俱全。
还记得那墩厚重的石磨,吱嘎吱嘎记录着我们的生活,不管是把新鲜的玉米磨成糊,还是把金黄的豆子碾成羹,它都独一无二。做豆腐前趁刚磨出来生豆浆还未放石膏,便可以盛一大碗豆浆熬开,绝对新鲜微甜。二娘背着有些感冒的小侄儿,在灶台上拌着正烧开的豆腐,点上石膏粉,一会儿豆浆就凝固成了白花花的豆腐。年味儿在那墩石磨发出的吱嘎声音里,也在从豆浆里飘了出来,也从柴火里烧了出来。
腊月二十九,妈妈从老坛里取出来三年的酸菜,有泡红椒,酸姜,酸萝卜等,亲手为爸妈做了一次酸菜鱼,酸汤熬制半小时后,弟弟尝一勺儿味道十足,看着家人爽口的吃着大块的鱼肉,喝着浓浓的酸汤,不觉着我有些泪花闪闪,可能是一年在外,此时太过幸福。
晚上,灶台上的油锅烧热,切好的豆腐块,拌好的酥肉两大盆随时等着下锅,还跟小时候一样,孩子们早早围在锅前,只要听见酥肉下锅的声音就激动得手舞足蹈,第一锅肯定早早没有,孩子们一人一块,不知道吃得有多开心。
家家的年夜饭虽然都各有不同,但承载的都是相同的心情,无非是对去年回首与对来年的期盼,以及对没有回家的亲人的思念。浓浓的年味儿,缓缓的浸入大家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