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

夏日晚风微拂,夕阳西沉。清晚笛独自一人打扫着教室,白色粉笔灰在空气中轻飞漫舞,落日的余晖穿过透净的玻璃,投在了她干净白皙的脸庞,映出一抹微红。

今日原本有着四人值日,可其余的四人都以各种理由早早地走了,独留她一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们都欺负她不能说话。

放下最后一张凳子,看垃圾从大竹箩中落下最后一片,看着清澈的水流过指间。抬头,落日还在与即将来到的漫无涯际的黑暗做着最后的挣扎。不由得轻声叹了口气,“唉!”

走出校门,带着丝丝凉意的风拂起了她洗的发白的衣裙,发在风中凌乱,夕阳的光带着最后的温度与她擦肩而过,在地上投下了长长的影子。抬手取下头上的白金属色发夹,那是哥哥几年前送她的生日礼物,而今天,亦是她的生日,她已经十二岁了。

背着书包走出校门,倒提着浅蓝色的塑胶凉鞋,踩着风一步一步走回家去。四周渐渐亮起了灯火,炊烟袅袅腾腾升起,阑珊的灯火让她想起了曾经的人,妈妈,爸爸,外婆……自己生命曾拥有过的人,拥抱过的幸福,现在一切都那样遥远,世界好似只剩自己一人流浪。

哥哥,现在的你也穿行在异乡明灭的灯火中吗?你是否在想念我呢?脚下泥土传来的温度渐冷,弯下腰穿起了鞋,抬头的那一刻,分明看见小坡下的那座熟悉的小屋亮起了灯光。是谁?是隔壁的奶奶吗?还是好心的阿姨?直觉告诉着她——是哥哥。哥哥答应会回来的,会是哥哥吗?会吗?那一刻,不自觉中身体随着心在走,望着灯火飞奔而下,风在耳边呼啸。走到门前,抬手,手却在微微颤抖。哐当一声,门开了,光在一瞬间绽放,整个世界都亮了,因为那张渴望的、亲切的脸庞,像天使的翅膀在暗黑的夜中绽放圣洁的光,那是唯一的救赎……

风萧萧

很多年前,清晚晰在一个大雪纷飞的冬日傍晚,听见一个旮旯里传来低吟,原以为是一只被人丢弃的小狗。走近了,才发现是个可怜的孩子,因为寒冷而只能低低哀泣几声。可是,他抱起他时,她却望着他笑了,如一朵不染纤尘的莲盛开在这污浊的世界……那一刻,清晚晰是那样感动,为那份纯净的美,他望着孩子——笑了。

远远的地方传来若有若无的笛声,清越悠远而绵长,似乎在诉说一个久远的故事。

雪纷纷扬扬地下,今夜没有月亮。那栋小小的精致的房子里的灯光穿过雕花的玻璃,投在了外面刚落下不久的白色雪花上,白雪也有了人间的简单的色彩。孩子在安静地睡着,父母亲笑看着清晚晰,说:“你要留下就留下吧!从今便要好好照顾妹妹了。”因为那傍晚的笛声,她取名叫清晚笛。那一年他十岁,她一岁。

从此,清晚笛有了爱她的父母,爱她的哥哥,拥有了被遗弃的孩子最渴望的幸福。但是她却因那日的严寒高烧再不能说话。但她是满足的,她已经拥有了那么多,又怎敢再奢求命运多给她什么呢?

哥哥从小一直细心照顾教导她,哥哥于她是哥哥,亦如是父母,她相信哥哥,听哥哥的话,胜过真正的父母亲。她不能说话,哥哥便成为她的口,替他诉说,哥哥许是这个世界里最懂得她的人了!日子如白驹过隙,生活在欢声笑语中度过,直到她八岁那一年,生活中的变故把原来的生活轨迹改变得面目全非。

父亲破产,可最令人伤心的是父亲不久后心脏病突发离世。家庭——从此负债累累,母亲自此一蹶不振,身体迅速衰弱,精神极度萎靡、恍惚。原本的家庭的欢乐在转瞬间便化作了泡影,曾经的拥有的一切是否真实存在过呢?只有在梦里才能有着真实的触碰感吧!人生如梦,竟是如此轻易破碎。

清晚晰看着在父亲坟前哭泣的瘫软在地的妹妹,在夜色掩护下擦干了眼角的泪水,背起善年幼的妹妹,走过长长的街道,走过陌生建筑群中一簇簇寒凉的灯火,消失在夜色与灯火弥漫的尽头……

如初

两年后,清晚笛在河畔的杨柳边与母亲做最后的告别,此时的她已没有了泪水,平静,只是平静,死亡只是生命最终的结果,于母亲而言是一种最堂皇的逃避方式,亦是命运最大的恩赐。而她在这个世间仅剩下最后一丝直达心底的温暖——哥哥。哥哥此时正在从一个城市赶往这个母亲离开的地方,他本来得及见母亲最后一面,也许是知道母亲已无什么挂念吧!见或不见,都失去了意义。清晚笛想,与最亲的人的每一次分别原来都可以是最后的告别。

又是一个傍晚,清晚笛站在山坡上看着哥哥渐渐远去,消失在暮色中……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送别山外山……”那个崭新的手机里传出凄凄的歌声,久久回荡在山间,山木花草又是否懂得她无以言喻的悲伤同孤独呢。想来是不懂罢!她久久伫立着,眺望远方层层叠叠的山峦,直至明灭的灯火在风中亮起,她转身回家。

那个时候,好像便知道终有一天,最亲的人都将离她远去,这个世界,只会剩下她一人。

哥哥答应她,会回来带她离开,去到一个没有过往记忆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的希望。她愿意等待,等待那个希望的到来,等待生命重新焕发色彩,那是她生命继续存在的最后的理由。

在一年后的今天,这个她被抛弃,又被重新收留的日子里,哥哥实现了他的诺言,带她离开。看着舷窗外片片的光点,那该是一个怎样热闹跟寂寞丛生的地方;看着深林片片黑色中隐隐存在着的摇曳的灯火,那又该是怎样穷苦却温暖的角落呢?转眼,看见哥哥望着窗外浓墨的夜色愣愣出神,眼底是无法掩藏的疲惫。还好,一切都将好起来,我们从此将一直相伴,会到永远……一觉醒来,太阳冲破了云层,四射的光芒染红了大片大片天际的云,他们到达了新的故乡。

六年后,漫漫雨夜,一声长啸划破雨幕,破裂的声音回荡在夜色中。一个西装革履的男子眼睁睁地看着那个欢喜向他奔来的身影瞬间了无生意地倒在了血泊中。泪水,没有如期而至,极致的绝望与恐惧在他身体上的每一个细胞中狂啸……

回首萧瑟处

睁开双眼,白茫茫的雾渐渐消散。

一个设计的雍容华贵的庭院在眼前展开,满院桃花盛开,恍然想起那句,“逃之夭夭,灼灼其华”。身着玄色长裳的男子背向她而立,桃花的粉色花瓣飘然而下,清晚笛立于盛开的最盛的桃树下,恍惚间觉的这一切都是那样地似曾相识。

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两个乞儿,忽然怔住,那小个儿的分明就是小时候的她。

绿衣女子跪地复命,“主人,人已带到。”而后退下,男子转身。眉目凝霜,桌然而立。那一瞬里一切在清晚笛眼中都只成了背景,万物都化作了虚无,只剩下那个人——衣袂飘飘。心中的惊艳穿过千年的时间长河,闪现脑海。“哥哥……怎会是哥哥?”

画面一转,是湖边,湖中心开着白的、红的莲,在风中袅娜多姿,阵阵清香随风而来。男子负手而立,看着眼前挥着剑较量着的两人。当年的两个孩子已经渐长大成人了,现今的她们可以是他手中利刃,锋利。转而,他折了根身旁柳条,替下了渐落下风的红衣,细柳带着春天的温润气息缓缓扫来,黑衣却应付的吃力,眼神中的倔强却越发深重……

阳光一如既往飘洒在风和日丽的湖畔,一片平静祥和中,最后的血雨即将到来……看着“哥哥”飘飞的雪白衣袂,柳树之下,清晚笛思绪混乱了起来。

那夜,她飞过圆月下的红灯绿影,持剑穿过中秋喧嚣的人声,如幽灵般奔走在人间的暗黑处。

月光穿不透树的枝叶,林中依旧幽深,遍地的死尸,人体温度向着四周挥散,血腥味在空气中发酵。

剑锋划落面纱,殷红的血从脸上淌下。对手的剑在那一刻凝滞,她的剑却在那一刻滑入他的心脏。他吃力抬手,伸向她,眼神是那样无奈悲痛。心不安起来,下意识接住了倒地的他。揭下他面具的那一刻,一切都想起来了。

想起了那年他为她爬树抓蝉,掉下受伤躺了数月,却对父母亲说是自己贪玩,努力为她开脱;想起那年,他为她摘她喜欢的白荷落入谭中,她情急之下跳下救他,结果两人都差点淹死在那日昏黄天际下的荷花湖畔,面对责罚他一力承担,免她无恙;想起那年抄家的血案,父母亲望向她们无力而悲痛的眼神,一如今日;想起那年她躺在他怀中高烧地奄奄一息;想起那些年他以陌生人的身份接近她,关心她,指点她武功的漫漫长夜;想起她叫他师父时,他眼中挥之不去的深深的悲切;想起那日再不见他时,在午夜躲在墙角哭泣的自己;也想起那张脑海中永远无法抹去的漫天火光之中血色的脸庞,想起曾经那一切的一切……

她唤“哥哥,哥哥……”泪水滑落,带着血的颜色滴落在哥哥的眼睑“羽儿,不要……复仇,放下恩怨,离开那……个人,他不过是在……复仇。”哥哥嘴角的血徐徐淌泻下如朵朵充斥死亡、绝望气息妖艳盛放的曼珠沙华,在她的眼中无限无限放大。“哥哥,不要离开,请不要再离开了,好不好??”“羽儿,听我……说,在你未被仇恨……腐蚀的……时候,离开……离开……”“哥哥……”在看见无助的她拥着哥哥在夜中嚎啕大哭时,清晚笛脑海中遥远又遥远记忆的画面终是开始清晰了起来。

亭宇中,夜色中的露水辗转沉浮,血的腥味仍然浓厚,分不清是她的还是所杀之人的。她跪于主人面前,平静道,“未曾留下一个活口”。主人示意她离开,她会意离去。但却未曾注意到主人的双手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双拳舒展了开来,而他的主人却也未看到她紧握着的手指从见到他的那一刻深嵌入掌心,血顺着手腕流入了袖内……

夜色茫茫,凝视着月亮,竟忽觉生命竟未曾有过存在的理由,一直苟苟且且地活着,从不曾去想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存在着。而今,一切都明白了。一路走来,几十年的岁月中自己手中染上那样多人的鲜血,见了那么多人形形色色的仇憎,人,真是种热衷于爱恨的动物啊!哥哥,我想我会放下往日情怨离开,替你们,好好活下去……

红衣并肩坐在黑衣身旁,顺着她的目光看向那弯月。

“黑衣,你是想离开了吗?”红衣回头莫名地问。几十年时光,她们看这对方从调皮,天真的孩子变成沉默,冷漠的杀手,身上再觅不到丝毫欢颜,黑衣更甚。但她知道冷情的黑衣将她放在了心中重要的位置。不然不会暗暗在主人面前一次又一次接下她艰险的任务,不会一次又一次犯险挡下刺向她的刀剑。她是姐姐,却一直是妹妹照顾着她。黑衣从不跟她说在外面面对了什么,但她可以感受到黑衣的痛楚挣扎。而今,她的直觉告诉着她,妹妹要离开了。

黑衣眼神微动了下,依然眼望夜空,寂寂问道,“你想一直留下?”

“唉!伤上药了吗?还疼吗?”

“他要你去干什么?”

红衣凝视着黑衣,悠悠道,“送去府中”黑衣欲起身离开,“不要做无用的事”“心甘情愿么?”“事成之后,他会娶我”黑衣看着姐姐低下头,眼睛暗了暗,转身飞下房檐。

姐姐虽不是她的亲姐姐,但那些相伴的岁月里,是姐姐细心关怀,真心以待。姐姐心系主人,愿意真心听命服从于她是最大的错。对于他来说,姐姐只是一柄利剑。他如此做,无非是要自己痛苦,要自己看着另一个重要的人受折磨,却无力挽救。不会的,不会了……

三个月后,十里红妆,八台大轿停在了碧水楼前。黑衣坐在阁楼窗前,看着姐姐步上花轿,听着那些人的低声议论,无非是叹,一个红尘女子会有如此际遇……云云。她喝尽杯中茶,起身,离开。

当夜,红衣跪于主人前。满地狼藉,破碎的瓷片落了一地,割破了红衣俯地的手。身旁立着绿玉,低着头。红衣握紧了撑地的手,不语……

一年后,黑衣陪伴右丞洛辰身旁随天子一同登上天祈云阁,看百姓的灯火辉煌。黑衣跟随着那个长身玉立,温润如玉,年少功成的男人上了云阁。他面无表情地眺望着那远方的灯海,余光却锁定在那眉眼如丝的红衣女子身上。有意忽视右丞看向黑衣时眼中平静的温柔,似看件举世无双的珍宝。洛辰对着黑衣,笑得云淡风轻,轻声唤,“慕柔,过来……”黑衣笑转身来,月光伴着那倾城的灯光投印在了她那一袭红衣上,鬓间那支乳白色的玉钗在一片火光中轻轻眠睡着……黑衣笑望着唤她的男子,低下头,缓缓向着他走去,灯火中看不见她眼中丝丝缕缕的情……走过他面前,发丝随风舞起,擦过他的鬓角,那一刻,心脏停止了跳动,下一刻,漫起无边无际的恨意,恨什么,恨自己么?还是恨那个站在了她身旁的男人,竟然失了思考……

又是一年的冬,又是一冬的雪,泼墨般地下……黑衣看着那纷纷扬扬的大雪,大脑的思考还停留在那一句“左丞今日大婚,娶得是为爱穿红衣的女子,不知是哪里的女子,长的花容月貌……”她知道,那定然是姐姐,可是为什么自己会那样伤心,不是应该担心的是姐姐会卷入什么阴谋之中吗?自己这是怎么了?

忽然脚下一滑,还未反应过,眼看就要跌入那厚厚的冰雪中,心想,就这样吧!亦不想做什么抵抗。手却落入了一双温厚的大手中,随即,鼻子撞在了一方白玉般温润的脖颈间,愕然抬头,果真是他!愕然之后,竟不知作什么反应,愣愣地看着那张明月般的脸庞,带着的浅浅的笑意如那寒冬中绽放的红梅。他拉过她另一只手,用大手紧紧包裹着,放在唇下,呼出的白色热气充实着手间的每一个缝隙。神思在那一刹那回到了那颗脑袋里。脸上浮起笑意,张口……他却抢先说:“柔儿,陪我喝喝酒吧!”窗外已是一片浓墨的黑,看着满地酒瓶,望着醉倒想在桌上的他,听着他口中呢喃,声声深情呼唤,可是柔儿已经死去,死在你宿敌手中……我只是——黑衣。看着他安静的脸庞,心里竟泛起丝丝于心不忍,但那又如何。有些人注定要死,有些事注定无法改变。

黑色的衣,已经许久未穿上了。握紧着手中的东西,今夜,会是个平安之夜吗!

穿过夜风,飞跃那曾经熟悉的林,踏过那片记忆里的水。静,静,没有丝毫大喜之事的热闹,红色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曳,红色的喜联在轻轻擦着门框,他的书房灯火明亮着,小心靠近,手指轻点窗纸,嗤……手指划破,眼中难掩惊愕,身滑落的那一刻,看见了那张……久违的脸庞,依旧的冰冷,绝尘,孤傲……神思沉寂的那一刻,感受到了那人怀抱的温暖,是谁的,暖的春暖花开般。可是那兵剑的声音……唤醒着最后的意识,是洛辰,原来我只是个诱饵,神思依旧在无尽的下沉着,下一刻便似要被无尽的黑暗掩没……但是不能睡,一睡待醒来所有的便不复存在啊!就想那天在哥哥怀中高烧着睡下了,便一直睡了几十年的光阴。爱与恨,就选择爱好了。

他半扶着黑衣,看着身边的一个个人死在面前,看着绿玉为护着他而流尽最后一滴血。面无表情地看着不断逼近的人,手未颤抖。黑衣倚靠在他身上,表面那么冰冷的一个人,实际却那样温暖。但自己现在能做什么,这不是自己想看到的吗?原来他并非不知道,只是累了?还是太爱了?也许两者都有吧!

他扶着她意图放下她,她下意识地手紧紧的握着他的衣袖,可只能看着他走进死亡里,她耳边还回响着他的那句带着暖意的话“羽儿,我用我的生命换取你的原谅,今生我不能再陪在你身旁,以后的生生世世,我只会对你阴魂不散……”世界静了,只看见他一步步走向那片黑暗,血在空中飞,她想站起来,去到他身边,帮他挡住一刃刃冰冷的剑,可是她喊不出,动不了,唯一触手可及的,是——手中的那方玉,世人挣夺的玉,是权势,是财富,是天命…哥哥在死前的最后一刻,告诉她。她看着那个在兵器见穿梭的人,姐姐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旁,一袭红色的长裙——红色在漫天飞舞,分不出是血还是火……她用尽气力砸碎玉石,用那破损的一角,割裂手腕,血汨汨滴落,在失去意识的那一瞬间,那个温润如玉的人手中的剑穿过姐姐的胸膛插入了他的心间。她笑了,随即而来的是漫无天际的黑暗,她心甘情愿被黑色吞没,在黑色的尽头可以看见他,看见哥哥,姐姐,母亲,父亲……

清晚笛静静地走过一具具倒下的,躺在血泊中的陌生的人,走到尽头处。

在黑暗中血的气味恍然间浓郁了起来,温凉的气息带着一丝丝温度在身体上萦绕,一个遥远的声音在唤,“羽儿,羽儿……”热意开始在每一缕空气中蔓延,冷意接着热意的消退而势无忌惮地延伸……一幅幅画面开始迅疾的倒退,倒退着,最后是一片片无尽的空白……

在洒满阳光的房间里醒来,窗外的桃花开的正好,花瓣随风飘进了房间,一两片落进了桌上的杯盏中,一个男人正立在望前望着她笑,欣喜难以掩藏,想着上前,可却流露出犹豫不决,笑意下渐渐染上了悲伤……她望向他,睁着眼迷茫的问到:“公子,这是何处?公子是何人……”洛辰愣了愣,忽然笑了,轻轻走向了她……

清晚笛看着那辆马车驶离这座充满着血色记忆的城,向着远方驶去……心中汹涌澎湃的思绪渐渐平息。

带起尘烟滚滚的车内,女子轻靠在男子肩上甜甜的睡着……

归来

阳光洒在白色的病房,流动在女子苍白的唇间。在光影里睁开了眼睛,看着正卧在床边的人抬起头,看到她,笑得世界都亮了!哥哥紧紧的握着她的手,微微抖动着,却好似握住了整个世界。

送离

一年后清晚笛站在那张巨大黑白的像片前,静静地看着,身边一切嘈杂声都湮灭了。又是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哥哥却离开了。什么不要留泪,心在流血;什么不要悲伤,伤到深处已不知悲伤……哥哥,你说你常常梦见一个美丽的女子对着你笑,直到我长大,你才发现那梦里的人就是我,你问我是不是我们很早前就已经相识了,很早很早的宿命,我们还会再见吗?你记得我还是我记得你?哥哥,是的,我还没告诉你,我梦见的故事,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吗?我告诉你啊……还是要今生宿命之后。

经年后,清晚笛独自一人走过天涯海角,最后的最后,归寂于一方山林的古寺。在层层竹海声中等待,在清远的古钟声中等待,等一个人,等一份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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