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不懂花凋落?——读《人间物语》之《杏花?春雪?树下》篇

最近一直在看王龙老师的新书《人间物语》,今天看到这么一段,心有所感,敝不才,斗胆就其中某些话来辩一辩。


先看原文片段:

“天晴,日暖。微风拂,雀踏枝,有杏花,或雪花,簌簌下,不疾不徐,皆从容安详。或沾濡于雪泥,或静卧于石上,落英缤纷,潇潇洒洒,这儿一簇,那儿一堆,或散或聚,也都无怨,无怒,不吵不闹,安逸而静谧。想,若林妹妹在,必执帚,拎篮,荷锄,唱《葬花吟》矣。林妹妹端非解人。她只是无聊,所以多情。多情,所以多事儿。”

“生长,就浩大喜悦着生长呗;逝去,就安然从容地逝去呗。唱什么《葬花吟》呢。林妹妹只是多事儿。”

对作者所持的“浩大喜悦地开放和安然从容地逝去”的观点,我深感认同;然而,对“林妹妹端非解人”,“唱什么《葬花吟》呢,林妹妹只是多事儿”,我要说两句。

图片来源于网络


世间花草,各有品性,不为谁开,不为谁谢,故言“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花谢去,花并不伤心,因为她活泼泼地开过,她绚烂地过完一生,而后安然离去。落在地上也好,飘在水里也罢,它都心满意足。

在花朵本身,开一日便有一日的美,盛开时有没有人看到、凋谢了有没有人“装敛”并不重要,因为她不是为了迎合人类的欢心才开的,也不是为了配合人类的悲伤才谢的。它只是到了该开谢的时节。

林妹妹难道看不懂花的浩大喜悦、安然从容吗?不,她看得懂。只是她的经历让她无法拥有通达的人生观。一个无母离父寄人篱下的孩子,太缺乏安全感了,因此她在看到落花、柳絮时都会看到自己的影子。

“以我观物,故物我皆著我之色彩”,所以她才会说“漂泊亦如人命薄”、“明媚鲜妍能几时,一朝漂泊难寻觅。”


林妹妹真的是无聊吗?我觉得不是。

林妹妹恰恰是太懂花,所以才会羡慕花的应时开落,淡定从容。她羡慕,因此她才荷锄提篮,将花埋葬了,并立一个“葬花冢”,好让自己时时凭吊,时时回想花朵的“为自己而活”。她说的“愿奴肋下生双翼,随花飞到天尽头”难道不是对花朵最好的羡慕与表白吗?

大概作者认为,花开有时,花落有时。花都不为自己的凋谢而伤感,你林妹妹伤感个毛线,真是多事!

“以物观物,故不知何者为我,何者为物”,从花的角度出发,看到的是自然是落而从容。所以,黛玉葬花也罢,作者赞花也罢,都只是角度不同而已。

况,子非鱼,安知鱼之乐?花心里怎么想的,我们又怎么能知道呢?

以上拙见,毫无任何不尊重作者之意,不喜勿喷。恰恰是太喜欢这本书,所以才要辩一辩。大概读书人都是这个毛病吧,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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