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性这个词其体用太深,儒释道三家其本质,都在围绕这个词在究竟。用语言很难表示清晰,如能清晰体用,便会少有长期修行渐悟、顿悟的人了!道家悟性便是得道,儒家知性便是得仁,释家见性便是得悟!
孔子说:性相近,习相远!说明性对于人本来是一致的,因为习(业力)就逐渐远(不同)了!
孟子说;尽其心知其性!这就说性和心有关系,如果想要知道性必须要尽其心,这就给了我们一个方法,如何尽其心,这个尽字至关重要。
南宋的朱熹还说:穷理尽性以至于命!把尽字着落在穷理上了!又给了我们一个方法!
禅宗的明心见性,其实和尽心知性同出一辙。这也说明后来的佛教逐渐和中国儒家文化的高度相融!
《孟子》里诰子说:食色性也,孟子没有否定,此性之本,欲也!食色性也!这是情之见。荀子说: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欲者情之应也!
故儒家孟子提出:可欲之谓善!给出了本源的边界。道家体悟无的力量,老子提出寡欲少思,本质是对性的约束。释家认为五蕴皆空,六识不过是相的心里相应,稍纵即逝,如波涛依水。故而佛家提出无欲为要,见性而从性中解脱出来,燕出超然。
中庸成书年代在孟子后战国末期,或许是秦代时期。开篇便说,天命之谓性!何为天命呢,与生俱来的,那也可以说是自然而然的,是本体的!是本源!心生之,便成性!
率性之谓道,率字有摄制意,但需知性而可摄制,不知性如何摄制呢,不知之便不知从何入手!古往今来多少先贤大儒,还有善知识从此以入,不知所终。后人亦乐此不疲!后人而复后人矣……!
心可以生出万法,故庄子才有:夔怜蚿、蚿怜蛇、蛇怜风、风怜目、目怜心之羡。那心它是一个动态的无常,不同的相,对应不同的心所有法。故而,法相唯实有:唯遮外境,显其非有;识表内心,显其非无。
人心无时不生法,这就是性,是心之性,不过孟子说:性本善;荀子说:性本恶!要知道这个善恶,就要见本,即是性!
阳明说的致良知,又是个直指人心的方法。但有个前提就是孟子和慧能大师说的:尽心和明心,慧能把孟子的“尽”给落实到“明”了,朱子又把“明”落实到“理”上,就让人有了着手之处,那就开始明理吧!阳明先生又把明“理”明到了“心”上,悟出“心”即“理”,在致知上择其善,有了至良知!
阳明先生说:无善无恶心之体,有善有恶意之动。知善知恶是良知,扬善弃恶为格物!可见阳明的意动,已经融合了佛教六识的思考。慧能大师的明也着落此处,对于渐修而悟的人而言,唯实的第八识便不易而明,而释家禅宗顿悟见性,那就更需要机缘了,也是不易的事呢!万千变化之下,众善奉行,诸恶莫作便是契机。
所以中庸说:自诚而明谓之性,就是顿。自明而诚谓之教,就是渐。觉的方法不同,其目的一致,觉本为知,知而后行,便成为悟。悟后心动而有择,知行合一,悟性本自何来?性将去何方?何去何从?从哪里来,到哪里去?这便是我们的忧和困!
与心俱来的,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曹操说: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是其写照!
钱穆说:忧与困也即是人生之本质。……理想正是面对忧与困而来。理想便正要在忧与困里打开一出路。
学者、修行者当务之急,想要知性、见性!必要尽心,明心!哎!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人的这个心哪!心猿意马,千变万化,无常。而其性者,无常之常也。觉悟之路,至良知。人路之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