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回不去了(五)
文/冬至东北
变迁•换房
随着生活渐渐好起来,翻盖新房子成了村里最热衷的大喜事儿。
住了好几年的姐姐留下的青砖瓦房,经历了十几年的风吹雨打,已经有了陈旧的模样,连屋外西山的泥土坯的小仓房,都被老鼠钻得千疮百孔,挡不住风雨。王伟凯琢磨着手里的钱,得盖个新房子啦。
吃过了晚饭,又拿出钱匣子数了起来。这几天,已经不知道多少遍了,可手里的钱儿怎么掂量都不够用。
“盖新房子,就要盖最好的,以后儿子大了,不得找媳妇,不得结婚啊,到时候,咱也拿得出手,不是?”老婆每次听王伟凯这样说,就发愁地回上一句:“那得借多少钱啊?”
虽说,现在各家日子都在往好里过,可谁家也拿不出太多闲钱。
“没事,不行就抬点,我一个市场的哥们儿,可以给咱一分利。平时呢,咱多干点再省着点,不愁还!”
“唉,反正我也管不了,你看着整吧!”
盖房子,一家三口都搬进小卖店,后院屹立了十多年的青砖青瓦,完成使命,分崩离析。村里的泥瓦匠、木工匠,在推平的地基上忙碌起来。
上梁那天,选了农历十八,木匠唱过,瓦匠唱,王伟凯忙不迭地应和着。鞭炮震天地响,大红布绕梁而下在风中飘动,“喜气绕梁万般喜,春光满院千里春”的村里大先生写的对联在烟气里时隐时现。院子的平地上,香气扑鼻的扒肘子、四喜丸子、红烧鲤鱼,左邻右舍的乡亲们都过来了,贺喜的贺喜,吃喝的吃喝,好一番热闹。
清晨的阳光,明媚,给家家户户镀上金灿灿的神圣。王伟凯,推开小卖店后门,望着一趟三间的砖混平房,嘴角微微上扬,一辈子的积蓄,可能就是这个样子吧?
红砖垒墙,清灰垫底,石英砂罩面,瓷砖围裙,干净利落,宽敞明亮。铁艺的房门对开着,不锈钢的明亮,映照出王伟凯的身影,还有满面红光的喜悦。
新房子很新,屋里的摆设也时髦,在全村也是第一个。
进门,一个五米见方的客厅,实木的雕刻龙凤呈祥的大圆桌上,茶盘茶壶茶杯透亮的干净,四把带靠背的椅子虚隐在圆桌下。对面一道折叠拉门,把南北隔开,门里面是白瓷砖的灶台与一处地炉相连,北窗下带着下水道的洗涮盆,左手边里面是能够用水冲的厕所。客厅东西两侧,各有一间屋子,盘着火炕,清一水的实木家具带着古香古色。头顶上是吊顶的棚、吊顶的灯,简直是把城里搬到了村里。
原来的小卖店,也重新翻修扩建,变成大门两侧各一间的门市房。正房与门房之间,葡萄架、小花坛一左一右,中间一条甬路直通大门。四周连起一米五六的围墙,所有的园子里的菜都在房后。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