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为了保证赵瑞龙每天有一定的活动量，他们买了个划船机放在阁楼上。
“你也该注意下自己的心脏，别整得跟老书记似的，长期霸占医院资源。”李达康一边这么教训着他给他规定下运动的时间，一边心安理得的一天三顿兔子餐喂给他，当一个苛刻犯人的狱监。
赵瑞龙没了肉吃，饿得两眼放光，才意识到了自己行为带来的严重后果。可李达康看了看赵瑞龙绿油油的一双大灯泡，显然以为他这是菜吃少了，又给他饭碗里加了俩筷子豆角：
“多吃点儿，瞧你瘦的。”
02
自从赵瑞龙进来后，作为李达康主要根据地的书房便因为一下子挤进了三个大老爷们儿而显得格外拥挤，李达康有天晚上拿本书bia在赵瑞龙脸上，抱怨他：
“我看拆那些针孔摄像头的时候，就唯独漏了你眼珠子里的那两个？看书，别老盯着我。”
赵东来在一边摩拳擦掌：“书记，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马把这俩摄像头也给你卸了。”
毕竟是养了五六年的崽儿，李达康一听这话，老母鸡的属性上了身，立马把赵瑞龙藏到身后，和他一起对着赵东来瑟瑟发抖。反应过来下属只是开个玩笑时，他忙尴尬地清了清嗓子：
“东来，注意言语，他胆儿小。”
赵瑞龙趁机手溜到了李达康的腰间，环上来：“就是就是，注意言语，你好歹是个警察局长，别搞得跟混帮派的似的。”
他又这般开导着哥哥：
“哥哥，你可以换个方式想问题嘛，以前家里的摄像头都是我的眼睛，那是我在陪着你，就像我现在和你待在一个屋子里一样，这样是不是就不那么渗人了？”
李达康夸张地抖了抖，把小混蛋的手给拍掉，将人提溜到了离他远远的沙发上：“你有功夫狡辩，还不如把《资本论》的第一篇商品和货币给我学习一遍，明天晚上检查。”
赵瑞龙耸拉下眉毛，抿紧了的嘴唇颤抖着：“还背书啊？”
李达康歪着脑袋打量他：“你真以为你是来这儿度假的啊？啊，赵公子，公子哥儿？你这是劳动改造。”
“《资本论》让我想起刘新建，那个犯罪分子！换个呗，哥哥。”赵瑞龙于是讨价还价起来。
“你不也是个犯罪分子吗？”
可是想了想刘新建，李达康和赵东来不约而同地抖了抖。
最后李达康做出了让步：
“那你随便在书架上找一本，明天抽查。”
03
于是第二天晚上的时候，赵瑞龙拿出读小黄诗的腔调给他背——
《情人》。
“他脱下了她的连衣裙，接着就是她那条白棉布的小三角裤——啊哦，”赵瑞龙被李达康一本书正正砸在脑门儿上，抱着脑袋委屈：
“哥哥，这就是我从你书架上找到的嘛。哥哥，你说为啥我小时候都是我暗恋你，而不是像这本书里那样，你喜欢我呢？不是说人人都爱洛丽塔吗？我觉得我小时候长得还算得上人见人爱花见花开。”
要不是深知他家领导只准自己打弟弟不准别人打，赵东来也想一本书糊过去，让他好好照照镜子：
“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就你？”
李达康清了清嗓子，公允的说：“瑞龙小时候身上瘦点儿，头发也多点儿，确实还行。可瑞龙，谁跟你说你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呀？”
赵瑞龙想了想：“我们家老爷子啊？”
他就知道：“瑞龙啊，你也长大了，别老书记说啥，你就信啥。就你小时候那淘上天的劲儿，要不是你爹罩着，你早人人喊打了。”
“可是，单论长相呢？单论长相？”赵瑞龙眼睛一眨不眨地观察着李达康的反应。
“单论长相啊，”李达康想了想，赵瑞龙小时候长了张小圆脸，脸上嘟嘟的，身上却没几两肉，又白净的跟个面团似的，跟那个头戴玫瑰色的男式毡帽、脚穿金丝高跟鞋的白人小姑娘比起来，应该也差不了太——不对啊，他把手边儿的那本书也给他砸过去：
“我又不恋童！让我比什么比！”
04
赵立春打电话来探监了，还问起了儿子“狱”中幸福生活的进展。
“瑞龙啊，你把咱老赵家的脸都给丢尽了，”
赵立春很郁闷，他和院儿里一群老家伙们唱戏，唱得心里很不舒坦，一群的老油条。他们装作不知道他万年嫁不出去的儿子暗恋老爹前大秘把监视器装到人家家里去的破事儿，他便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他们知道，还不如直接他们笑几声，他骂一架呢：
“你必须给我挣回这个脸来，我就不信了，他李达康就真是无缝的钢板。你钻也得给我钻进去，把他给掰弯。我看出来了你李哥还是心疼你的，你就可这劲儿地让他心疼。”
于是，接收到了老爷子指示的赵瑞龙，当天晚上就像只拉布拉多犬一样，睡到了李达康的卧室门口去。
半夜出门找水喝的李达康，刚一开门儿，一只顶着俩黑着眼圈儿的赵瑞龙就轱辘一下歪到了他腿上。
他轻轻踢了踢：“咋不回房睡去。跑这儿干嘛来了？”
赵瑞龙迷迷糊糊地半睡不醒：“哥哥，睡不着，我想和你困觉。”
李达康笑了：“你阿Q啊，起来，别耍赖皮。”
赵瑞龙于是抱住了李达康的腿：“才不阿Q，阿Q耍流氓，我睡觉可规矩。”
“就你睡觉还规矩，那个抱着人就不撒手的小树袋熊是谁来着，啊？”李达康蹲下身想把赵瑞龙推起来，却发现了他身上有点异常地温度，他赶忙拿额头去和他碰了碰，赵瑞龙的大脑门儿就那么没有一点自主意识地朝他压过来，烫得像枚刚出锅的水煮蛋。
“不给人省心的小混蛋！”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