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我们曾以为念念不忘的事情,就在我们念念不忘的日子里,被我们遗忘了。
无论是因为迟到被罚站的走廊,挤在一起聊八卦的教室,还是忘记带伞淋湿全身的下雨天。总之你的故事越写越长,听你讲故事的人却越来越少。
我们总是被迫选择,被迫放弃很多喜欢的东西,被迫接受很多不喜欢的东西,当一个人走在十字路口的时候,你才会突然明白必须要和以前的自己告别。
01
在我们漫长的青春里,我们的世界都被浸泡在这样光线充足的日子中。
我们每天都会准时在一个灰蓝色的清晨醒来,大家拥挤着,睡眼惺忪着,拿起牙刷和杯子,走到阳台的水槽前,看着镜子里疲惫的自己忍不住笑出了声,哗啦啦的流水声把天色刷成鱼肚白,索性直接用手擦掉嘴角上残留的牙膏泡沫,抬起头,窗外枝头上的麻雀都已经可以看得分明。
七点整,宿舍管理员就会敲响每一间宿舍的门,提醒我们出寝,准时把每一个人都赶出宿舍。其实,早自习什么的,我们总是赶着最后几分钟才匆匆去上。
所有人都漫不经心地收拾整理书包,左手夹带着上午上课可能会用到的书,右手把没有吃完的馒头或者包子,塞进白色塑料袋里,然后随着人流前往各自的教室,教室里零星只有几个人在认真上早自习,其他人都在发着呆,思考着午饭吃什么……
02
早晨,中午,下午,傍晚。
上课,下课,放学。
黑板上的粉笔字换了一编又一遍,那些来不及抄写的人,叹了一口气,把笔丢到桌子上,趴下身子,把整张脸埋进胳膊里,微微耸了耸肩膀,打了一个哈欠,也不知道有没有流泪。
那时候,我们离黑暗很远,我们离伤害很远。
十七岁,十八岁,十九岁,仿佛我们的青春就在那三年里被无限拉长。我们就这样摇摇晃晃地走过了,从此再也无法重回的时光。
如果我们重新回过头去看,曾经走过的点点滴滴,那些被各科试卷拖垮的疲惫,那些被成绩搅乱的心情,那些被班主任叫去训话的仓皇,我们绝对不会认为那就是人生里最“黑暗”的一部分,相比未来将面临未知与迷茫,它们却干净透明得发亮。
虽然,在我们的那个年纪,关于自己的未来被认为是最为沉重的话题。
03
“大学毕业之后,你想做什么?”
“可能,我会去做自己喜欢的事吧!”
以前,我们总是幻想着自己会有各种各样美好的未来,可偏偏在那之后,我们不断地成长,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被现实嘲笑得面目全非。
人的一生,总是会不停地去那些已经去过的地方,走曾经走过的路,在回忆里一遍又一遍地想起那个场景。梦里,无数次回到那个盛夏,无数次回到那间教室。
“刮风这天,我试过握着你手,但偏偏雨渐渐大到我看你不见。还要多久,我才能在你身边,等到放晴的那天,也许我会比较好一点……”
这是以前学校广播里放过的歌,那个时候我们总在下午第一节课打瞌睡,课桌里还屯放着各式各样的零食,头顶的电扇缓慢地转动,带出阵阵闷热的风。
03
青春就像是悬在头顶的点滴瓶,一点一滴地流逝,而窗外依旧是阳光明媚的天。
窗外的阳光依旧亮得刺眼,透过玻璃斜斜地洒在课桌的漆面上,反射出斑驳的金色光芒,靠窗的男同学总是喜欢拿起镜子,把光斑反射到教室的天花板上,黑板上老师的板书写满了又擦掉了一遍,后排的同学总是拜托前排的同学递纸条,几个女生挨在一起讨论着某某明星又出了新专辑,某某男生又交了新女朋友……
教室里总是有窸窸窣窣的笑声,同时也总是会突然间安静下来,当然还有头顶上那扇吱吱呀呀的旧式电风扇,虽然过了几个月的时间,已经结了不少蜘蛛网,却还是拼命地搅动着闷热的气流。
空旷的运动场,像极了一个极易聚集热量的大型容器,篮球场上的运动员挥散着汗水,而篮球场的铁网外总有几个女生痴痴地观望着。烈日炎炎,搅动着漫天的浮云,记录着那些在阳光下放肆奔跑的少年,记录着他们年轻的模样,他们健康的生命,他们单纯的美好。
如果重新回顾过去,那些单纯的,那些美好的,那些温暖的记忆,都会因为太过于美好,而显而得虚幻缥缈,毕竟我们知道那些单纯的美好在随后生活中将不复存在。
就好像是傍晚时分,夕阳被完全晕染开来之后,被黑暗一点一点渗透的世界。整个世界被笼罩着,漫长的黑夜把空气里的温度带走,把燥热的土地变得冰凉,把远方山体的轮廓变得模糊。
03
青春,让我们学会了悲伤、逞强、强颜欢笑。
当我们的青春被小心地安放在高高的象牙塔里,而我们却躲在温暖的“被窝”里,消耗着年轻带给我们的养分,即使黑夜也无法侵袭,因为它们被温暖的“被窝”隔绝在寒冷之外。
还记得那盏台灯的亮光下,有我们一起熬夜赶过的作业,有我们一起认真复习过的功课,还有我们一起读过的故事。
在那些过去的,几乎快忘的一干二净的故事里,我们得到了很多,同样也失去了很多,但最重要的不是得到与失去,最重要的是我们曾一起哭过、笑过、爱过、恨过……
当美好的岁月过去,当我们开始撕掉以前的标签,当我们开始习惯面临黑暗里的孤独,那些游离在黑暗里的寒冷,会在我们最脆弱和不堪一击的时候,悄悄地渗透进我们张开的毛孔。
月光下的树影斑驳了多少时间,白裙子的女孩路过了多少次窗前,夕阳西下,多少次偷看你的脸,多少遗憾和心里话,藏在心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