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端(七)

欧阳峥荣看见了,看见了如一张树皮形状、千疮百孔的三角形脸。脸上布满了一个个黑色的小洞,在树皮色的脸上,显得格外清晰。在坑坑洼洼的脸上,有一双好像眯着的眼睛,嘴巴紧闭的痕迹也拉得很长,从脸的东部一直划过到西部。只有那个高高的鼻梁看得比较正常。两边的耳朵尖尖长长,向外部延申着。额度上的皱纹一层接着一层,层次相当分明,突看甚是恐怖。头顶一共竖立着好几根像鹿角一样的东西,有向里弯曲着、有向外部延申着、也有直直的矗立着,欧阳峥荣心里的恐惧还没有顾得上数清楚它的数量。它的身体瘦瘦的,就是一根树干一样,没有一点的生命力可言。两边长长手臂也在垂吊着。它静止了。

欧阳峥荣,看到这副模样的鬼怪,一边惊恐地后退着,试图退到那个进出洞口里爬出去,一边默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鬼?

后退到了洞口,欧阳峥荣想要转身钻进洞口。就在这个时候,那个鬼怪居然像一个活人一样活动了起来。首先站直了腰,接着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再就是甩了一甩双手,垛一下双脚。这一切表明它已经很久没有活动了,需要的是活动活动胫骨。“不要害怕。峥荣,我不是鬼!”它说道。

欧阳峥荣秉住了呼吸,吞吞吐吐地说道:“你,你,你是谁?”

“首先,先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称呼我作‘阿钢木’或‘阿钢’也行。我是心里的魔鬼。从你出生到这个世上,我便一直和你在一起。我知道你所有的东西,当然包括你的所思所想。今天你通过了你的思想洞穴把我给挖掘了出来,说明你现实的生活需要我的指导!”鬼怪解释道。

“你是说,你是我心中的魔鬼?”欧阳峥荣再次强调。

“是的!我的主人!”鬼怪再次确定地回答道。

“那我现在哪里?你为何住在这样的一个鬼地方?”欧阳峥荣不解地问着。

“主人,你刚才爬过的洞穴就是你的思想隧道。每一个人都有一条属于自己的思想隧道。隧道里面的东西是与你的生活、思想密切相关的。也可以这样说,随着年龄的增长,生活经历越多,思想越复杂,那么隧道也就越肮脏、越恐怖!你现在所在的地方是你的思想梦境,就是你的大脑里面!”鬼怪继续耐心地解释着。

“你说,我现在梦境里面?”欧阳峥荣感觉有点突兀地问着。

“是的,主人!你在洞穴的另一端,在西下阳光照射的温暖中,已经睡着了。你现在正在梦境中和我聊天。主人!”鬼怪说着。

欧阳峥荣此刻似懂非懂,只是默默地点了一下头,继续问道:“那,那你的样子为什么这么恐怖?”

鬼怪稍微转动了一下脖子,说道:“主人!我的模样是由你决定的!每个人心中魔鬼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都由自己的主人决定!我现在若长得恐怖,就是你的内心思想的真实写照。”

欧阳峥荣觉得说得也在理,此前自己的内心是相当地恐惧与不安。当听到此时,欧阳峥荣才慢慢安定下来。如果真的如它所说的那样,它是自己心中的魔鬼,自己控制着它,也就没有那么可怕了。

“那是不是每一个人都会存在这样的一个魔鬼?”欧阳峥荣问。

“是的,主人!但是,有一个很有意思的是,很多人并不知道这个事情,就好比你在今天之前从来不知道此事,不是吗?”

“是的!”欧阳峥荣抢答着。

“就是这样的。并不是每个人都知道此事,并且也不知道可以呼唤自己的魔鬼出来...”

“怎么?你还可以被呼唤出来?”欧阳峥荣又抢答道。

“是的,主人,当第一次看到自己的魔鬼时,就可以与魔鬼约定一句话。当主人重复默念这句话三遍后,自己的魔鬼就会出来了!”

欧阳峥荣细心地听着,心中也在高兴着,为自己可以自由掌控心中的魔鬼而高兴。他没有来得及高兴,就要马上和魔鬼约定那句话。

“‘阿钢木,你在哪里?’就这一句话,可以?”欧阳峥荣问道!

”好的,主人,我记住了!“阿钢木回答道!

”那我今天为何事而跑到你这里来?“欧阳峥荣终于想起了最要紧的事情。”是因为打了一拳张强吗?“

”不是的,主人!你是为了李梅花的事而来。你和李梅花......“

突然,欧阳峥荣不知被谁推摇了一把,愣了一下,睁开了眼睛,好半天没有说话。”怎么?峥荣!你不认识我啦?“一个很熟悉的声音传进欧阳峥荣的耳朵,那是李梅花的声音。”你在这个破烂的小洞里睡着了。你可真够意思,害得我一个人在教室担惊受怕,自己却在这里呼呼大睡!“李梅花有点怨气地说着。

欧阳峥荣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衣服,问着”张强有告诉班主任吗?班主任打算怎么惩罚我呀?“

李梅花不想理会欧阳峥荣,崛起嘴巴,扭头就走了。欧阳峥荣快步跟上,继续问着同样的问题。

李梅花边走边说:”张强没有告诉班主任!一切正常。“此刻,她的脸上微微露出了笑容。

”哦!哦!那就好!“欧阳峥荣有点敷衍着回着,嘴角也露出了一丝微笑,心中却想念着他的阿钢木。他决定今晚把它呼唤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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