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重声明:文章为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海薇阁单月征文」第二期【漂泊】。
“飘泊”《说文解字》的解释,是指船只飘流停泊。泛指生活不安定,流离失所,有如物之随水飘流,而无定所。古人的诗句中也的这样的表达:
《魏书•袁式传》:“虽羈旅飘泊,而清贫守度,不失士节。”
宋范成大《元夜忆群从》诗:“遥怜好兄弟,飘泊两江村。”
巴金《我的眼泪》:“我飘泊了一些地方,我又回到山明水秀的江南。”
我个人理解,“飘流”就是一个过程,这个过程可能是自愿的、向往的;也可能是无奈的、被迫的。“停泊”,可能停靠在你喜欢的地方;也可能是暂时的地方;又可能回到了出发的地方。
比如我的祖辈,当年的“闯关东”,那是不得已而逃难到东北,在那里安营扎寨,创造丰富了自己的人生。他们的后代——我们,就把那里叫做了故乡,而将祖先逃离的出生地忘在脑后。
现在,他们的后代,——我们,也选择“飘泊”,但不同于祖辈的是,我们是乘着改革的东风,自愿飞向远方,寻找适合的沃土,让自己快速地成长。当你心安理得稳稳地靠岸停泊,能不能也会把这里当作故乡?肯定会:此心安处是吾乡。
选择“南下”
东北的春天乍暖还寒,夜深人静,只有缠绵的细雨,时断时续敲打着玻璃窗的声响,清脆而寂寥。
反正也睡不着,我从床上爬起来,披衣站在窗前。街道两侧,高大挺拔的杨树静静地在雨中伫立,叶片被雨水冲刷,在路灯下闪着细碎的光亮。
我爱人到广东工作,这两天正商量着是否举家南下,“南下”这是那个时代的专用名词,就是去改革开放的沿海城市闯荡。
抛下故乡的所有,到几千里以外的城市,在陌生的环境当中去打拼,是需要点勇气的。
虽然经过细心商讨,最终决定南下,给自己一次自选的机会,就算任性地破釜沉舟一次,不成功又怎么样?不过是换个地方生活而已。
但是喧嚣过后,独自冷静地面对时,在即将奔赴远方的前夜,还真是辗转反侧,思虑万千……
前行是向往的远方,回首是留恋的故乡。村上春树曾说:“不管全世界所有的人怎么说,我都认为自己的感受才是正确的。无论别人怎么看,我绝不打乱自己的节奏。喜欢的事自然可以坚持,不喜欢的事怎么也长久不了。”
既然我认准了这条路,那就遵从自己的内心,绝不放弃这人生当中难得的机会,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呢?
广东的春天,已如东北的盛夏一般,一下飞机就接受了一个热气腾腾的“拥抱”。
随着铁路发运货物的到来,半个家就从东北迁移到了广东,南下就成了不争的事实。
“泊”总要有个停靠站,可是我的停靠站似乎多了一些。
第一站,被安排在公司宿舍四楼,不太大的一房一厅。最不方便的是洗手间远在走廊尽头,因为这一层只有我们夫妻二人住,其他房间都是仓库。
好处是比楼下的集体宿舍清静,还有上千平方米的大平台。可以晾衣服,种些花花草草,跑步锻炼也极为方便,不管你怎么折腾,肯定无人干扰。
上下班更方便,出了这栋楼向右转,走几步换个门口再上去,就是办公室了,三分钟足够。
第二站,老板本意是好的,想要为我们改善生活环境,就把我们搬到距离单位车程15分钟的一栋楼内。我们一家三口(女儿已转学来和我们团聚)住了一层,有两房一厅,另有洗手间和冲凉房,还有一个不小的阳台。
环境也不错,门口正对着池塘,从阳台上就能看见水里的鱼游来游去。我每天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在阳台上一边锻炼,一边看着池塘里那几条红鲤鱼,它们在黑色的鱼群里穿梭,甚是显眼。
但是上下班比较麻烦,等公司的车接送,尤其是下班时间不能保证,不是我们有事,就是司机有安排。
我灵机一动,便买了一辆日本本田小摩托车,50C不用上牌的那种,我只能叫它摩托车,因为它也是要加汽油的,这下就方便多了,时间掌握在自己手里。
第三站,由于工作变动,我们搬到朋友借给我们的房子里,三房两厅。优势在于附近就有一个很不错的公园,楼下就是菜市场,生活特方便。
缺点是没有电梯,住在八楼,每天至少爬两次楼梯。
第四站,搬进公司宿舍的三房两厅居室。优势是距离上班地点太近了,隔一条马路之隔。
缺点是阳台正对着不远处公安局的大门,那里时常有情况发生,肃静的时候少,而且夜晚灯光太亮。同样又是八楼,爬楼梯是免不了的,好在还年轻,体力足够。
其实离单位太近了也有它的弊端,业余时间经常被占用。比如开会、接待公司来往的客人,或者处理临时的一些琐事。
第五站,家搬来搬去,条件再好那也是别人的,和自己无关。这时我又调往分公司工作,距离公司宿舍又很远了。
巧的是分公司不远处一片新区完工交付使用,同事小李在那里为父母买了一套房子,劝我也去买一套,我便跟随他前去看房。
看房更是要看看优缺点。这里最大的优点是距离单位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从家里的窗口就能望得见办公室室外的长廊,以及我办公室的窗口。如果恰巧家里有人看着这个方向,我出出进进就都在他们的目视之下。
做事一贯雷厉风行的我,再没有去看过其它楼盘,当即定下一套三居室。
想法很简单,漂泊已久的小船终于可以靠岸停泊,从此以后就有了自己的房子,通俗点说,就是有家了。有了房子就有了归宿,有了温暖的避风港湾。
入住到属于自己的房子,那感觉完全不同。少了异地他乡的飘泊感,多了立足扎根后的安全感。
从此,岭南便成了我的第二故乡,对于我们后代的后代来说,这也可能会成为他的故乡。对于我来说,此心安处即故乡,我已经成了半个岭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