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老人的年龄,农村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意思是,七十三和八十四这两个年龄,是大关口;老人们安然渡过就渡过了;反之,极易发生去世的情况。
是不是挺不可思议?但这个说法在我妈妈身上得到了验证:老妈今年将要八十四,确实经历了生死劫难。
7月16日,因为吃了外卖员迟迟找不到地方而捂坏的外卖,老妈病发:呕吐,全身无力,两天几乎不吃不喝,药石无效。7月19日住进县医院,医生诊断为肠梗阻,下了胃管。晚上情况急转直下,妈妈休克了!
县医院建议转到市里。于是县里的救护车把老妈送到了市三院,进了重症监护室。19日下午在县里买了6个蛋白送去。20日晚上大姐打电话给我们说,老妈情况很不好,市医院诊断说肠穿孔,并且已经一周了,错过了最佳手术时间;还有上消化道出血,脓血性休克等。她说的时候语带哽咽,我们听了也悲痛万分——难道我们就要失去娘家仅有的老人了吗?另外,大姐也让大姐夫和二姐夫去看大棺了。
22日我和妹妹到洛阳替换已在ICU陪护两天的两位姐姐,进到监护室见到了手脚被缚住的老妈——手脚被绑是妈妈对于治疗的极端抗拒,谩骂斥责,大喊大叫——当时,老妈已陷入无意识状态。我难掩悲痛地安抚着妈妈:说忽视了今年是妈妈的本命年,也正值年龄的关口。我们应该提醒妈妈穿红色内衣或袜子破灾,是我们的疏忽;劝告在医院要听医生的话,毕竟在治病救人方面他们最专业;在洛阳呆烦了咱明天就走云云。在我的絮叨下妈妈终于安静了下来。
出了ICU,我想了哭,哭了想,越想越后悔,后悔对妈妈关心不够。如果再关心一点,是不是妈妈就不会得这么严重的病?
傍晚,妈妈的主治医生和我沟通情况,中心意思就是:不建议做手术。言外之意病人只能等死了!
第二天上午,又有一个医生和护士模样的人提出了与主治医生截然不同的看法:建议做手术。
面对两种完全不同的意见,我也很纠结:做手术吧,妈妈有心脏病,说不定就下不了手术台;不做手术吧,让我们就此放弃也真是不甘心。我向夫家的一位在郑州当医生的堂弟询问,能否到郑州治疗?堂弟回复:不建议。第一,老人年纪大了,怕经不起折腾;第二,市三院的医疗条件及医生水平与省城医院的不相上下,只有省一附院与之相比要高一点。
做手术不可能,转院不现实,最后我们姊妹艰难地决定:接受现实,并且重回县医院做保守治疗,一旦情况突变就立马把老妈送回老家。
23日下午,县医院的急救车把老妈拉回了县里。但原来妈妈住的8楼老年医学科拒绝接收,经过大姐和大姐夫的努力,16楼的外一接手了。就这样,插满了管子的妈妈住进了县医院外一的抢救室。
在抢救室的前几天我们姊妹几个两人一组值夜,因为老妈输液是通霄达旦,一个人不睡觉守一整夜是不可能的,而两个人分别值上半夜和下半夜相对合理。二姐是最认真的一个,为了监控输液情况,她就不睡觉坐在凳子上盯着。
可能是在洛阳ICU里被绳捆索绑经历的后遗症,前两天老妈睡得很不安稳,经常自言自语,过后自己也记不住说了什么。我们就有意识地多和老妈说话,回忆妈妈抚养我们的点点滴滴,逗老妈开心。我们小心翼翼地陪护着妈妈:除了关注输液之外,每天早晚给妈妈擦手擦脸,晚上洗脚,隔几天擦一下身子已经成了我们陪护的必修课。我用养生课学到的按摩手法和艾灸技术为妈妈的恢复助力,不懂的就请教老师;大姐用别人告诉她的“干洗法”给妈妈洗了头发……
我们的儿女也来了!二姐家的孙女也被带了来,童言稚语的;孩子们都对妈妈说着祝福和鼓励的话,病房里一时热闹非常。大姐家的儿媳送来了3000元,说是给外婆治病用;我儿子和二姐家儿子分别给妈妈送了2000和1000元的零花钱,让妈妈好好养病,病好出院后,拿着这钱想吃啥买啥——小辈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着对妈妈的爱和关心。
在亲情的陪伴和滋养下,妈妈的情况逐渐好转:尿管取了,胃管也取了——因为已经从胃里抽不出多少痰了;接着,监测心跳和血压的仪器也被搬走了——医生真的很为患者着想,没有必要的花费会及时取消。我们从抢救室换到了普通病房,护理等级由一级变成了二级,妈妈被允许可以进行清淡饮食了!面对这样的转变,我们信心倍增:情况一定会越来越好的!
回顾妈妈的这次住院经历,从昏迷到清醒再到可以独立行走,我们经历了从绝望到燃起希望再到满怀信心的转变,这个转变真的很玄幻,让我们恍然如梦,不敢置信:以为要失去妈妈了,没想到竟然能死里逃生,宛如神助!
想到刚从洛阳转到县上的时候,我病急乱投医,从来不信鬼神的我让弟弟在家里拜拜天地全神和已故的父亲,让他们保佑妈妈能尽快好起来!还让我的一位朋友(她家里立的有神位),在家里给神烧烧香,专门求告让我的妈妈早日康复。难道是求告起作用了?
有些事情科学真的解释不了啊,玄之又玄!
难道科学的尽头真的是玄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