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韵语儿童文学”结束,今天进入第七章“幻想儿童文学”,分为三个小节:
第一节 民间童话
一、民间童话释义
民间童话属于民间文学的范畴,同时也与儿童文学相交融,因此,民间童话释义需要从民间为你学和儿童文学这两个角度来切入。
1.民间童话在民间文学中的位置。
民间故事是一个大概念,民间童话是以个小概念,它被包括在民间故事中;
幻想故事是大名,民间童话是幻想故事的别称,只是小名。钟敬文等民间文学家多用“幻想故事”这一概念,很少用“民间童话”这一词,看来“民间童话”是儿童文学界的惯用语。
2.民间童话的缘起及其与神话、传说的关系
在中国,童话一词最早见于1905年《教育杂志》上发表的日本佐藤善治郎的《实验小学教授法》一文中,关于“童话”一词的来源,周作人在1922年与赵景深通信讨论童话时曾说:“童话这个名称,据我知道,是从日本来的。
3.民间童话的存在形态的问题
民家你通话有两种存在形态:一是口头讲述中的民间童话,一是被记录在纸上、印刷在书上的民间童话。对绝大多数现代人来说,关于民间童话的概念或印象,基本上是从印刷的出版物中得来。
二、民间童话的艺术形态
1.口语讲述性
在本质上,民间童话只存在于口语讲述的那段时间里,民间童话是“听”的艺术。因此,口语讲述性在民间童话的诸种艺术形式中,占据着最为重要、最为核心的地位。在构成民间童话的本质方面,口语讲述性这一特征具有决定性和生成性,民间童话的其他特征往往源出于此。
口语讲述是通俗易懂的,这种语言使传达的信息变得明确、可靠,最终使人对故事产生依赖。在文学传播过于依赖印刷文字的现代,应该时常回到讲故事的方式。
2.一次元性
民间童话的“幻想逻辑”是一次元的,幻想小说的“幻想逻辑”则是二次元的。
在我们现代人的日常感觉中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是相隔绝的,它们处于不同的次元(维度)。但是,由于在民间童话的最早作者——原始初民的意识中,现实世界与幻想世界是浑然处于一体的,因此,民间童话对幻想世界与现实世界的表现是一次元的。
民间童话的一次元性也在一定程度上印证了安德鲁·朗格在《神话仪式与宗教》中列举的原始人心性的五个特点。
3.模式化
民间童话的叙述的开头和结尾的模式是:“从前......”、“在很久很久以前......”、“倘若他们还没有死,那么他们今天还活着”,可以说,世界上几乎所有民族的民间童话的开头和结尾都是这种固定不变的表达形式。
民间童话的人物性格、故事结构都表现出明显的模式化倾向。
民间童话中的人物性格都非常单纯,属于佛斯特在《小说面面观》里讲的“扁形人物”,这些“扁形人物”要么好,要么坏,要么聪明,要么愚蠢,中间性格是没有的。
民间童话的故事结构也是模式化的,这种故事结构与数字有关。
4.非写实性
民间童话基本是不采用写实描写手法的,它从来不想达到现实主义小说的细节描写所造成的那种逼真的效果。民间童话不作描写,只讲述发生的事件,与具象的文学相比,它具有的是抽象的形态。
三、民间童话与儿童
民间童话不是专为儿童创作的,周作人在《童话略论》中说:“民间童话流行区域非仅限于儿童,特在文明之国,古风益替,此种传说多为儿童所喜,因得借以保存,然在农民社会流行亦广,以其心理单纯,同于小二,与原始思想合也。或乃谓童话起原由于儿童好奇多问,大人造作故事以应其求,则是望文生义,无当于正解也。”
但是,民间童话又从一开始就具有儿童读物的性格特征。
童话者,幼稚时代之文学,故原人所好,幼儿亦好之,以其思想感情同其准也。
虽然民间童话具有儿童特点,但是将民间童话给予儿童时,需要进行现代转化。
在阐释民间童话触及并解决儿童处理成长的深层心理问题时,雪登·凯许登紧紧抓住“女巫”这一形象。他认为民间童话处理的正是虚荣、贪吃、嫉妒、色欲、欺骗、贪婪和懒惰这“童年的七大罪”,它由“女巫”来代表和呈现。但是,女巫并非真实的人,而是一种心理力量的表征,在无数民间童话中,女巫都代表所有孩子努力抗拒的某种天性。
雪登·凯许登说:“童话故事之所以能解决这些冲突,是因为它提供孩子一个舞台,演练内心的冲突。儿童在聆听童话故事时,会不自觉地把自己内心各部分投射到故事中不同角色身上,在各个角色身上‘存放’内心对立的各种特质。”
像雪登·凯许登以及贝特尔海姆等心理学家从儿童的自我确立这一心理学的角度,探讨民间童话对于儿童精神成长的意义和价值,令人对古老的民间童话刮目相看。“我们不再将它视为孩子和不懂世事的人的单纯消遣物。心理学家们和教育学家们知道,童话是儿童成长过程中一种必不可少的养料和最佳教育辅助手段......因此我们希望,尽管有不少成年人对童话抱有片面的唯理论看法,但不要让我们的孩子和我们的艺术失去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