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稿，2022.5.10

1北宋年间，开封府的一家酒楼里来了三位客人。一位白面青年书生却是一身江湖客打扮，朋友们都叫他小黄。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人，眼神有点古怪，朋友们都叫他老米。还有一个中年的大胡子和尚，有的朋友叫他臭和尚，也有的朋友叫他秃驴呢。

三个人找了一间雅座坐定，留着一个主客的位置。臭和尚先说话：“小黄，老米，等一会东东来了，别忘了对他好一点吧。听说皇上要调他离开京城，去很远的州府当地方官。他心情很不好，所以我们要请客安慰他。”

这时候酒菜都摆上了桌了，老米惊讶道：“糖醋排骨，红烧猪头肉，红烧狮子头，炒猪大肠，炒猪肚，炒猪肝，猪五花肉炖粉条，炭烤猪腰子，怎么全是猪肉？猪肉去年可是大大涨价了啊，很贵的。到底谁请客啊？”

小黄漫声道：“老米，别看我。我没钱，你请客。”

臭和尚道：“当然是你请客了，老米，你写的字好卖不是。”

老米不开心：“又是我请客！我本来想攒点钱好买一块大石头呢。”

小黄道：“老米，你真是个疯子，偏偏喜欢大石头，还到处乱花钱买。”

臭和尚道：“他呀，就是又疯又颠的。”

小黄道：“我看东东老师也有点不大正常。”

臭和尚道：“东东嘛，他倒是不疯也不颠的。可他的脾气，就好比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你说皇上又不是不欣赏他，平日里他但凡肯在皇上面前说几句皇上爱听的话，也不至于要被调出京城去。”

这时，外面有人哼了一声，道：“你个秃驴臭和尚，在背后说我什么坏话？”

臭和尚小声道：“啊，东东他来了。记住我说的，都对他好点……”

叫东东的这位朋友走进来了，一个中年的胖子，带高帽穿一身光鲜衣裳，颜色搭配可有点俗气，他坐在主客位上板着面孔。

臭和尚说：“东东，你来得正好，菜都齐了，都点得你最爱吃的，猪八样。来吧，咱们趁热吃吧。”

老米说：“是啊东东，你先来一块红烧猪头肉吧，看这家做的地道不地道。”

小黄说：“是啊东东老师，你先请。”

东东长叹一口气，“算了，我没胃口。老实说，我现在一看见猪肉，心里就难过。你们说皇上是不是过份了？皇上怎么狠心舍得让这么活泼不好动的我离开京城，我可是习惯了大城市的生活啊，有你们这些狐朋狗友，街上有那么多的美女和青楼里搽粉的虞侯，更还有顿顿能吃上的红烧猪头肉。让我去那些偏远的南方，简直太残忍了！那里的人恐怕一辈子都没见过猪长什么模样，平常只有猫肉老鼠肉蛇肉虫蚁肉，还有就是海里的什么海参鲍鱼燕窝鱼翅可以吃！叫我怎么可能习惯啊？真是没天理啊！”

东东这时候流下两行夸张的眼泪。

然后，传来一声响屁，扑！

“谁放的？”小黄，老米，臭和尚一齐怒脸道。

东东睁开眼，淡定地道：“我放的。”

小黄道：“东东老师，你这太不礼貌了吧。”

臭和尚朝小黄低语：“小黄，你忘了我说的了……对东东好点！”

小黄这才想起来，顿了顿道：“没关系，东东老师，屁是有点响，可是一点不臭。”

臭和尚：“嗯，不臭，一点不臭。老米，你说呢？”

老米也明白了，马上跟着说：“我，也不臭，一点不臭。”

东东说：“米疯子，臭和尚不是问你臭不臭，他是问你我放的屁臭不臭？”

老米说：“一点味道都没有！根本没屁味！就和没放没什么两样。”

东东的脸上呈现忧愁之色。“我听说响屁不臭，八成是得了很严重的病。你们说，我该不会是该着倒楣了，什么倒楣事都赶上了吧？这下可完了！”

臭和尚道：“哎，不对，我现在闻出臭味来了！”

小黄说：“是啊，臭味才来，才来！臭得很啊。”

老米说：“我这边更臭一些！”

臭和尚说：“我这边臭得比你那边还厉害呢。好臭的屁啊，好臭的屁！”

三人都捂起嘴，做出不堪忍受之状。

东东面色缓和：“这么说，我没得什么大病？”

但东东此刻的眼神有几分狡猾，就在这时候，又传来一声响屁！

谁放的？众人齐声捂嘴怒道。

东东站起身道：“真是太不象话了，太不礼貌了！你们三个到底是谁干的？口口声声要请我吃饭，结果让我来吃屁？我实在吃不下这顿饭了，我走！”

东东说走就走，三个朋友站起身道：“东东，不是我放的。”

东东道：“反正你们三个有一个放的。小二小二！”

传来店小二声音：“苏大人，你有什么吩咐？”

东东道：“把这一桌菜都打包送我府上去。反正这三位客人嘛，都已经吃饱了屁。”

店小二回应：“好咧，苏大人！”

东东回头对三个朋友道：“你们三个至少有一个，今---天---很---对---不---起---我，没弄清是谁干的之前，我不想再见你们了。”

三个朋友懊恼互相指责。

小黄：“臭和尚，一定是你放的，所以才这么臭！你为什么不承认？”

臭和尚：“小黄，你真不愧是个聪明小子，八成你放的，还恶人先告状！”

老米：“反正我没放。”

小黄：“也说不定就是你老米放的，疯疯癫癫的人只要不傻，也照样会撒谎的！”

“是你，小黄。”

“是你，老米。”

“是你，臭和尚。”

正在离开的东东却捂嘴偷笑。

2出了酒楼，东东一路笑哈哈，自言自语:“其实刚才那两个响臭屁，都是我放的！”

“还有一件事，他们三个恐怕也想不到。皇上已经改变了主意，暂时不会调我离开京城了，谢天谢地谢主隆恩！就让他们三个继续蒙在鼓里好了，说不定还能骗他们一阵子，再请我吃一顿好的呢！嘻嘻……”

东东心里乐开了花。

口中哼着小曲:

咚咚锵，咚咚锵。

开封有个苏东坡，

胖脸彤红赛苹果。

咚咚锵，咚咚锵。

三个狐朋和好友，

天天耍闹真快活！

咚咚锵，咚咚锵。

东东当然就是苏东坡。

走在开封城的街道上，苏东坡遇上一个小孩，五六岁大，居然一副读书公子的打扮，手里还拿了一把摇扇。

这小孩摇头晃脑，口中念念有词:

咚咚锵，咚咚锵。

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樽还酌江月。

苏东坡不由地笑道：“小屁孩一个，装什么不好，装老气横秋？还什么多情应笑我，人生如梦！哈哈……”

小孩朝苏东坡不屑地瞟了一眼，说道：“老胖子，瞧你这身俗里俗气的打扮，一看就知道是土财主进城。你知道我念的是谁的诗词吗？这可是苏东坡最著名的西江月词《赤壁怀古》！咳，跟你说了也是白说，你八成连苏东坡这个名字都没听说过！”

苏东坡道：“小哥儿，那你跟苏东坡是什么关系？”

小孩道：“我当然和苏东坡是好朋友了。”

苏东坡道:“小哥儿，我想那苏东坡岁数应该和我差不多，怎么可能和你是好朋友呢？”

小孩道：“在下秦观字少游，也是写诗的。所以我和苏东坡虽然年龄相差悬殊，却能以诗会友，相见恨晚，一见如故，成为忘年之交。”

苏东坡一旁偷笑：“臭小子，真是大言不惭！”

秦少游道：“老胖子，你嘴里咕哝什么？”

苏东坡道：“啊，秦公子，我想说要不咱俩也交个朋友？写诗嘛，没什么大不了的。其实我写的诗，也不比苏东坡差。”

秦少游哈哈大笑：“凭你还敢和苏东坡比写诗？你过来，靠我近点，再近点。让我先闻闻你的味道！”

苏东坡不解：“什么味道？”

秦少游说：“开封城里人们都说，三天不读苏东坡的诗，就会有口臭。你的嘴巴好臭啊！你这不是吹牛，分明是吹的牛粪味道！不理你了，老胖子，拜拜！”

说完，秦公子撇着嘴扬长而去。

苏东坡道：“别走啊，我相见恨晚一见如故忘年之交的好朋友。我还没告诉你，我就是苏东坡本人啊。”

望着秦少游远去的背影，苏东坡喃喃道：“我，苏东坡，真的有口臭了？难道是因为我吃了太多红烧猪头肉？不可能吧。难道是因为，我有好几天没写诗的缘故？”

3 夜晚，苏东坡在家中踱步。抬头看窗外月亮，自言自语：“今晚夜色很美，不如就写一首诗吧。写点什么好呢，怎么好象没什么灵感啊。窗前明月光……不对，李白好象写过了。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钓……咳，也是人家姓李的写过的。”

苏东坡望着窗下小桌，正好还有一壶杜康酒，喃喃道：“都说李谪仙斗酒诗千篇，我老苏也不妨学一学嘛。”

苏东坡喝了一杯酒，果然有了灵感，当即吟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连喝了数杯，“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鼾声响起，苏东坡已醉卧床上。

4白天，苏宅大门外出现了三个人，小黄，老米，臭和尚，其实他们的名字分别叫黄庭坚，米芾，佛印和尚。他们三个都是和苏东坡常在一起玩的好朋友。

三个朋友敲门，“开门开门，我们找东东，找苏东坡！”门打开了。

三人进了院子，走进堂屋。

苏东坡正在屋里低头踱步，摇头叹息。

佛印和尚问道：“东东，我们听到一个不好的确切消息，你马上就要离开京城，外派到很遥远的地方去工作，要一去好几年呢。是不是真的？”

苏东坡道：“是真的，我今天就要上路了。朋友们，只好来日再相见。我马上就要走，你们连送行酒都来不及给我摆了。”

米芾怪声怪气道：“也好，省得我们大伙破费了。我最近花大价钱买了好大一块石头，一下子穷得很。”

佛印说：“米疯子，你多写几幅字卖了不就挣到钱了。”

黄庭坚道：“东东老师，你被派到哪一个省份去？”

苏东坡道：“山东。”

佛印道：“山东？听说山东出响马，这路上可不大安全啊？”

米芾问：“响马是什么马？只有山东才有？”

佛印道：“响马就是强盗的意思。山东一带强盗喜欢在马上拴个铃铛，吓唬过路人，所以叫响马。”

众人一路说着，送苏东坡出了宅院，走到开封府的大城楼前。

苏东坡道：“响马也没什么可怕的。我反正空着手，独自上路，响马见我没什么油水可捞的，肯定就放过我了呗。别为我担心了，再见了，老米小黄臭和尚。记着我回来的时候要为我大摆酒席，菜品嘛一定要上齐……”

黄庭坚道：“知道了，猪八样嘛。赶紧的，上路吧，快去快回。”

苏东坡道：“要不，你们再送我一程？”

三个朋友齐声道：“去！去！去！”

苏东坡一咬牙，掉头就走。

佛印望着苏东坡远去，说道：“我还是有点担心东东。山东响马不可怕，可就怕山东响马有文化啊。”

5话说苏东坡出了开封城，独自行走在山野间。苏东坡自言自语：“左一座山，右一座山，倒底哪座山的东边就是山东呢？”

这时候，传来画外音：“苏东坡，沙东人民欢迎你！”

“苏东坡，沙东人民欢迎你！”

苏东坡左顾右盼，一一回礼道：“谢谢山东的各位父老乡亲！”

苏东坡继续赶路，自言自语道：“这么说已经到山东了。沙东人民真热情好客，民风淳朴又厚道，怎么会有什么响马强盗呢？一定是谣传吧。”

经过一片树林，忽然传来一个声音：“苏东坡，苏东坡。”

苏东坡左顾右盼，“是哪位朋友老乡叫我？”

结果从他背后的树丛伸出一个木棒，敲了苏东坡的脑袋一下。苏东坡当场给打晕了，倒在草地上。

等苏东坡醒来，爬起身，发现对面站着一条相貌丑恶的壮汉。丑大汉戴的帽子，身上披着的衣裳，苏东坡看着很眼熟。

苏东坡一摸头，又一摸上身，惊呼道：“我的帽子，我的衣裳！阁上是谁，为什么戴我的帽子，穿我的衣裳？”

丑大汉笑道：“我姓胡，名西山。这山啊是我开，这树啊是我栽，要打此路过啊，嘿嘿，留下买路财！”

苏东坡苦着脸，“啊，原来山东真的有响马强盗啊。”

胡西山喝道：“什么响马什么强盗？我象那种人吗？我胡西山也是念过几天书，肚子里喝过墨水的读书人呢。正所谓山水有相逢，他乡遇故知，路遥知马力，路遥知马力，路遥知马力……”

苏东坡道：“对不起了，好汉，读书人，胡西山？胡老师！你看这帽子衣裳你要是喜欢，就留着吧。我身上再没值钱的东西了，可以的话，咱俩就此各走各路，各过各桥，他日有缘再见吧？没别的事，那我就继续赶路了。”

胡西山道：“路遥知马力，路遥知马力……苏东坡，你给我站住！你今天不能走，我非杀了你不可。”

苏东坡道：“胡老师，西山兄，这可使不得。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犯不着杀我啊。有话好好说，虽然我身上未带银两，有点不好意思。要不，我写副字送给你，听说也可以换些酒钱的。你当我请你喝酒，这总行了吧？”

胡西山冷笑道：“苏东坡，别想用一点酒钱打发我，朝庭派你到山东当地方官。我杀了你，就可以顶替冒充你的名义去做官。哈哈，这个买卖才是大有赚头的。所以，我非杀你不可，快快拿命来！”

胡西山拔出了刀来，苏东坡大惊，掉头就跑，大喊：“救命啊！”

两人在山野中追逐，前方有一处断崖。二人跑得急，结果一前一后掉了下去！

“救命啊！”

“救命啊！”

胡西山的刀掉落，插在山崖上。

二人急速下落，呼救声消失，再无任何声息。

6 在一个封闭的混沌不清的环境中，有一种阴森可怕的氛围。苏东坡和胡西山掉进其中，心中茫然不解。两人开始说话。

苏东坡道：“奇怪，这是到了什么地方？胡西山，这是你当强盗藏身的洞穴吧？快带我离开这里！”

胡西山道：“苏东坡，还不都是你害得我，我才跟你一起掉进这里来的。鬼才选这种地方藏身呢！”

一个飘乎不定断断续续的声音传来：“小子，你说对了。嘻嘻！”

又一个声音飘来：“没错，这里就是鬼才来的地方。嘻嘻！”

结果，一个通身发白的小鬼和一个通身发黑的小鬼出现了。他俩分别戴着一顶白色的高帽和一顶黑色的高帽。两顶高帽上分别写着“一见大吉”和“二见发财”。他们就是地狱传说里的黑白无常二鬼。

苏东坡惊道：“你们是黑无常和白无常！完了完了，难道这里就是传说的地狱吗？”

胡西山惊道：“这么说，我和你岂不是一起掉下山崖摔死了？”

两人不由地齐声大哭：“我还不想死啊！”

苏东坡捶胸呼喊：“英年早逝啊，苍天啊，我的诗还没写完，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刚开了一个头而己。家里还剩下半瓶杜康酒没喝了呢……我真的不想死啊！”

胡西山顿足道：“山水有相逢，他乡遇故知，路遥知马力……我宁愿一辈子做牛做马，只要能在人间一直走下去，走多远都行，叫我做鬼可不甘心啊！”

黑白无常二鬼道：“行了，别整这些没用的了。跟我们去见阎罗大王吧。”

阎罗大王正高坐在大殿之上，高声问话：“他们两个，哪个是苏东坡？快报上名来，我很欣赏苏东坡的文才。打算呢特别优待他……”

苏东坡喜道：“大王，在下就是苏东坡。不知您有什么吩咐？”

胡西山在旁眼珠一转，立刻抢前一步高声道：“阎罗大王！阎罗大王！他撒谎，我才是苏东坡。您看我戴的帽子，这叫东坡帽。您看他有吗？这家伙其实姓胡，真名胡西山，是个无恶不做的响马强盗！大王，您不妨罚他下十八层地狱，也算为民除害了。”

苏东坡急道：“大王，别听他胡说，他才是胡西山。是他抢了我的帽子！我才是货真价实的苏东坡啊。”

阎罗大王怒道：“怎么一下冒出两个苏东坡来？到底谁是真的谁是假的？赶紧从实招来！”

我是真的，大王。

大王，我是真的。

苏东坡想了想，道：“想分出真假也不难。大王，您想是知道我苏东坡最擅长的就是写诗做词的。您就考考他试试。据我所知，这家伙能说出口的斯文话，来来回回也就三句，什么山水有相逢，他乡遇故知，路遥知马力！您让他做首诗看看，他肯定做不了！”

胡西山笑道：“路遥知马力，下一句是日久见人心。我是苏东坡，当然会写诗了！”

这时候忽然传来一声响屁，扑！

阎罗大王怒道：“谁放屁了？”扭头问黑无常，“是不是你放的？”

黑无常吓得瑟瑟发抖：“大王饶命！不是我，不是我！”

阎罗大王又扭头问白无常，“是不是你放的？”

白无常战抖道：“大王饶命！不是我，不是我！”

阎罗大王嘿嘿一声，道：“谅你们也不敢。屁，当然是我放的！”

那胡西山眼珠一转，上前道：“大王，在下苏东坡刚刚想好了一首新诗，可不可以读给大王听听？”

阎罗大王道：“你念吧，大声点！”

胡西山摇头晃脑道：“伏惟大王，高耸金臀，洪宣宝屁，依稀丝竹之声，仿佛麝香之气。”

阎罗大王哈哈笑道：“好诗啊，写得好，惟妙惟肖！真不愧是苏东坡啊。看来你是个如假包换的真货呢。”

胡西山得意道：“谢大王夸奖！”

苏东坡道：“这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诗句，，分明是对诗歌艺术的侮辱，居然还敢冒充是我写的！”

阎罗大王道：“本大王一向公平，你行的话，也写一首试试？”

苏东坡道：“我，好吧。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阎罗大王道：“停！这个不行，你要以我刚才放屁为题目，写一诗《咏屁》念给我听。赶紧的吧。”

苏东坡吃惊：“《咏屁》？这种毫不底线露骨巴结奉承谄媚上级领导的马屁诗，我苏东坡可写不来。我宁可承认，我不会写诗！我不会写诗，我不会写这样子的诗！永远不会，永不可能，奶窝！”

阎罗大王冷笑道：“你不会写诗，你当然就不会是苏东坡了。”

胡西山道：“他就是个冒牌货。大王，不如送他下十八层地狱吧。”

阎罗大王道：“十八层地狱？那也算便宜他了。现在地狱已经人满为患了，轻易不招人了，招也只招有用的人才。他这种没用的，留着他又有何用？”

胡西山问：“那么大王打算如何处置他？”

阎罗大王道：“当然是将他赶出地狱，再回到人间受苦去了。”

胡西山张大了嘴巴，“啊？！”

苏东坡大喜过望，“大王英明！大王英明！我是没用，百无一用，快把我赶出去吧！”

胡西山急道：“大王，那您是打算如何优待我苏东坡呢？”

阎罗大王道：“当然不会亏待你这种人才，从今往后你就留在地狱五百年，平日里帮我写写文书，多做一些赞美我功德的诗就好了。”

胡西山大哭：“什么？！要我留在地狱五百年！大王，大王，您弄错了，我不是苏东坡，他才是苏东坡。要留您留他吧！”

胡西山想溜走，黑白无常却在左右拉住了他，“苏东坡，大王委你重任，你就不要推脱了。跟我们走吧。”

“我不要！我不要！苏东坡，你别走！我一定不会放过你的！我不要啊……”胡西山哭着喊着被拉走了。

阎罗大王对苏东坡一挥手，“你走吧！”

7苏东坡突然凭空飞起，他不由地啊呀大叫，一路倒飞，转眼回到了人间的断崖处。

苏东坡大声喘着粗气，急忙往前路返回。走不远，正巧迎来了三位老友，黄庭坚，米芾，佛印和尚。

苏东坡大呼：“好朋友，我刚刚从地狱走了一遭。好险！差点回不来了。”

黄庭坚问：“你遇见黑白无常了？”

苏东坡道：“遇见了。”

佛印和尚问：“你遇见阎罗大王了？”

苏东坡道：“遇见了。”

三个朋友笑道：“怎么可能？地狱根本就不存在，都是人瞎编的。东东（老师），你不会是在做梦吧？”

苏东坡迷惑：“什么？我是在做梦……”

三个朋友一个接一个放屁，然后依次消失不见了。

苏东坡大惊，难道我真是在做梦？

8镜头回到苏宅，睡梦中的苏东坡，睁开了双眼。坐起身，喃喃道：“原来真是一场梦！”

清早，苏宅大门口，三个好朋友在敲门：“开门，快开门！我们找东东，找苏东坡！”

门打开，三人穿过院子，进屋见苏东坡。

苏东坡笑道：“老米，小黄，臭和尚，你们来的正好！昨晚我做了个好有意思好可怕的梦！我居然被皇上调离京城，派到山东去工作。结果走在半路上……”

佛印道：“东东，我们来是告诉你一个不好的确切消息，皇上又改变了主意，真的要把你调离京城了，派到比山东更远的地方去。”

苏东坡难过道：“什么，有这回事？这可怎么办啊！”

他流下两行夸张的眼泪。

三个朋友齐声笑道：“东东，骗你的，逗你玩！谁让你瞒着我们皇上对你格外开恩的事，害得我们生生吃了两个响臭屁！”

苏东坡才破涕为笑，恼火道：“我都交了些什么朋友啊，太过份了，以后不跟你们玩了。”

“别啊，东东，你不跟我们玩跟谁玩去？”

“就是啊，东东老师，你别小心眼啊。”

苏东坡道：“想让我和你们玩也可以。除非你们听我讲我昨晚上做的梦，真的太有意思太可怕了……”

三个朋友齐声道：“再有意思，我们也不想听！除非你请我们大伙下馆子去，一边吃一边听你讲。”

苏东坡叹道：“好吧，我请客就我请客吧。交友一定要谨慎，要不然就象我一样的下场。咚咚锵，咚咚锵！开封有个苏东坡，胖脸彤红赛苹果。三个狐朋和狗友，天天嬉闹真快活！”

东猴出品，必属佳片。

好戏还在后头（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