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自己好像做了个梦,是的,这是个梦,他可以确认,因为梦里没有安德烈,但他的声音生硬地挤了进来。他本来不是个聒噪的人。然而难得听他这么聒噪一番,米拉只想让他闭嘴。
“你真是他妈的疯子,为了她么?你变得这么狼狈,她连看都不会愿意看你一眼。”
不,我现在不想谈这个,安德烈。但他说不出来话,他只看到她的背影越来越远,金发被风吹得好乱,他想给她拨开,但他在做梦。是,各种意义上的做梦。
安德烈又骂了他两句,最后渐渐安静了,但米拉大概能想象出他气得跳脚的样子。上一次暴躁成这样还是和家里闹翻的时候,他本来脾气还不错,也很少说脏话。看来我这次是真的把他惹怒了,米拉这样想,但我不会道歉的。他被放在急救床上,四角的滚轮发出的声音和周围人的议论吵得他皱起眉——她说过不想看他皱眉。
很烦,很吵。
也很疼。
各种意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