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丑

他们说我是个幽默的人。在一群人中,我总是受欢迎的,很少有人不喜欢我。他们喜欢对我笑,我也对他们笑,一直一直的笑。我热爱观察,每个人的笑都是不同的:杰尼恩捧着肚子,声音像歌唱家一样浑厚。卡罗琳锤着胸口,大口大口的抽气,发出呃呃呃的声音,有时候我会担心她会不会抽过去。还有的坐在地上,有的扶着身边的栏杆,他们太可爱了。我的生活总是被这样的阳光笼罩,无比幸福。

我知道,你们一定在羡慕我,我也感到很幸运。因为在很久以前,我曾孤独过。那是一年级刚刚入学的时候,小孩子都有自己的小群体,我想找人说话,尝试在这些圈子里有自己说话的机会,但是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因为我成绩太差了,老师经常批评我。在考试结束后的一次课上,成绩差的孩子们被叫到讲台旁边排队,站在老师的办公桌后面,用大腿踹一脚屁股表示惩罚。我自然也是在的,并不痛,只是像朋友们开玩笑的那样,但我不敢看台下同学的脸,尤其是我那些换过的数不清次数的同桌,离小群体又远了啊,反应迟钝成绩不好家境又不好的人,哪个小孩子愿意看向你呢?

后来五年级的时候,老天保佑,我的数学成绩考到全班第一。男同学们都对我投出了敌视的目光,唯一有一道光,走进了我的世界。莱恩是班级数学最好的学生,他也是没能成功进入小群体的孤独一个人。操场上,那天阳光正好,他在课间操前对我微笑,问我怎么做到成绩突飞猛进的,他想跟我交朋友。我特别开心,跟他极力推荐了一本题册,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微笑,我想我的初恋了。

关于那本习题册,我妈妈每天都要陪我一起自学应用题,直到把整本做完,后来所有的数学考试我都做过原题。妈妈是我最忠实的听众,我唱歌弹琴,聊很多鸡毛蒜皮的小事,每日畅谈一小时这个习惯一直持续到了我离家上大学,她一直是支持我一生命运的我最爱的人。

说到小群体,我想起几个有意思的事。在课间,你如果在楼上,就会清楚的看到,女生们喜欢围成一个一个的小圈聊天。而我在一个圈又一个圈里跳来跳去,听他们讲一些听不懂的话,无聊的用鞋来回磨蹭着地面,把地上的土磨细,然后拢到一堆,后来大家也觉着无聊,就一起用石头磨土玩了。直到政教处那个大家都讨厌的老师来喊,都在这儿干嘛呢,然后把一个一个圈驱散开,去跳绳踢毽子跳皮筋打口袋。

每天的放学,学校大门成为划分贫富区的一条线。放学队伍分为南边和北边的,南边的同学很多,多是家境好学习好的;北边的同学少,多是家境差学习差的。我当时一天的零食钱是1块,把钱分成十份来买零食,但是别人就不一样了,有一个北边的有钱女生,居然用三块钱买一袋薯片!我仰着头,看她站在小卖部门口的台阶上大口大口的吃着薯片,觉得好新奇。长大了发现薯片还是没有辣条好吃,怎么还这么贵?

还有一次,南边的同学炫耀自己一天20块钱的零用钱。她是个小气鬼,她是检查校牌的,有一次我忘带了,大家问她借钱买。她放学还特意抓住我,让我别忘了还她四块钱,我想我虽然零用钱少,但也不是拿不起四块钱的。不喜欢她,也许也因为我的另一个初恋喜欢她,他俩吵架,那个男生跟我同桌了,我暗自欣喜不已,但是没多久就放弃跟我同桌,跟她和好继续同桌去了。

小学高年级的时候,因为去的圈子太多,同班的女生我基本上都交遍了,那些喜欢这些女生的男生们再次向我投来恶意的目光。最后好多人都失去联系了,就剩下几个,还有几个又在高中重逢的。

因为小学的成绩关系,我觉得是成绩让我变得让大家接受了,但是到了初中,这个概念却又变了,我好像又收到了来自班级第二和她庞大“亲友团”们的恶意的目光。(当年是可以班级排名的)

初中时最好的朋友我只讲一个,我们每天一起骑车回家,她喜欢逗我寻开心,我也挺开心的,因为我很佩服她,男孩子的性格和短发让她看上去更爽朗,她幽默,交很多朋友,尤其是男生们关系都很好。她还会办事,好像什么都会,特别照顾我,而我只会学习。在她的熏陶下,我也变成了一个爱笑爱说话的幽默的人,跟男同学的相处也更融洽了。

后来我保送去了高中。

高中有一个闺密,是我的同桌,她让我知道原来女生间的友谊是这样的。我喜欢哲理的思考,我们很聊的来,我以为朋友就是这样,但她还把我带进一个快乐的小群体,介绍给更多朋友。

那是最美的一次记忆。课间,我们坐在座位上。她起身走开,我能看到刺眼的阳光下,那个灵动模糊的倩影,她转过身,笑着拉住我的手,我才知道原来除了精神的交流,朋友之间是应该这样的亲密,她们会拉着手一起去体育课,她们会一起挽着胳膊去吃饭…我看着她的手,发了呆…我的对她的回忆总是带着阳光,因为她的微笑就像是一道光,而她就是一阵风,温暖了我的星空,也参与了她的世界。

(本来想模仿国外文学,写一个双关揭露的文章,结果发现自己对这个世界的感恩实在太多,正是父母老师朋友带给我的温暖,让我有了今天这样健全的身心,算了算了,这个还是作为人生回忆录的大纲吧)

未完待续呦~下次更新不一定是哪年了

2017.1.2 李白净儿/李磕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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