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月中山
孟杰被扯到一个逼仄、昏暗的角落里,她背靠着湿气浓厚的墙壁,一丝丝凉意在脊背蔓延。
“嘘!别说话。”
张奇江眉头皱着,他面对着她做了个手势,然后扭过头看着场子里早已涌满的人流。
“叶桂花是哪个死女人?敢惹我女人,给我出来!”
有人喊道,收银台处站着人,一把长长的西瓜刀搁置在案台之上,音乐被迫关闭,那人声音便如洪水滔天翻滚在内。
“你TMD不想混了?”
张基凯一溜烟滑向声音来源处,他在气势上首先压对方一筹,只见他身后马上聚集了许多小弟,双手抱在凶杀前仰着头看着他们。
“老子倒是要看是谁TMD不想混了?都给我上!”
说时迟那时快,一群人上前便扭打一团,孟杰只听到各种呐喊声此起彼伏,张基凯练过跆拳道,对于这司空见惯的场景应付的得心应手,一手一脚有时就让对方痛苦倒地。
孟杰不用猜就知道,肯定是叶桂花仗着自己的男朋友在县里一带是有名的混混,又惹了其他女生,所以别人今天专门来挑事的。
她透过张奇江的肩膀看过去,只看到混乱不堪的场面里,还有几个熟悉的身影。郭新友不知何时从厕所出来,跟在他哥哥身后也参与在打架斗殴的行列。
“MD,若不经风还敢来挑事,给我跪下我今天就饶了你!”
终于对方头子被制服在脚下,张基凯右脚溜冰鞋轮子在他身上来回用力滚动,右手支在膝盖处,脸上冷笑不已道。
“呸,你今天要是没弄死我,你就把你名字倒着写吧!”
那人不依不饶,男儿膝下有黄金,他即使输了也不会随意下跪,因此他昂扬着脖子,嗤笑着回道。
张基凯听完毫不犹豫、抬脚便是一脚踢在他肋骨处,只见对方脸上瞬间皱成一团,龇牙咧嘴硬是忍了过来。
他手底的小混混也早已被制住,都低着头用余光偷偷查看着这一幕。
“呜·呜·呜……”
警报声响起,众人抬头倾听,场景一下子活跃起来,张基凯手下的小弟朝他迅速靠拢。
“基哥,咋回事?我们该如何?”
“狗犊子!孬种!竟敢报警,下次别让我看到你!兄弟们,走!”
张基凯说完,又是一脚蹬在那人肩胛骨。一溜烟朝换鞋柜子滑去,一双脚迅速脱了鞋子换上,拿起柜子里的衣服便朝外走去。
警报声越来越近,孟杰听到有人喊自己,她又准备听时,只看到姐姐站在门口喊她。
三三两两的人,发动的摩托车声响,呼啦了几声整个场子早已无人。
叶桂花坐着张基凯的车子扬长而去,张奇江像是松了口气般,回过张望的头也扯着孟杰的胳膊往换鞋处而去。
“呜呜呜……”
警报声从场子前开过,孟杰透过玻璃窗看着一切,她有些不明白,究竟是那些人报的警还是谁?按理说他们冲着打架而来,根本没道理因为输了而报警啊。
若是如此,那些人以后也很难再在道上混了。但,竟然这些都是虚惊一场,警车根本不是冲着溜冰场而来……
“走吧!吓傻啦?”
张奇江见她愣着脸,又是一拍肩膀道。
孟杰早已领教张奇江这一拍,此刻只感觉全身鸡皮疙瘩竖起,她不由自主的用手摸一摸才白了他一眼。
“走,肯定走,不然还待在这等着吃晚饭啊!”
孟杰没好气的道,换好鞋子朝门口走去。
姐姐早已知道刚才的情景,冷着脸责备她:“看到拿西瓜刀的人打架还愣着不走啊?我喊你姐姐得了!”
“呃……你以为我不想走啊?我都要被吓死了好不!哎呀,腿软了……”
孟杰呼出一口气来,对着姐姐抱怨道,这才发现自己双腿发软,根本挪不动步子了。
张奇江刚好出来,看她用手捶着大腿,瞟了眼她跟她姐姐,没有说话朝北平路而去。
孟杰做了个无辜的白眼,看着张奇江笔直的背影,快速消失在拐角处,那身白衬衣,被风吹着鼓起,将他消瘦的身子包裹。
“喂,你刚才去哪里了?”
孟杰一把抱住姐姐的胳膊,像个猴子样缠着她往回走,便走便问。
“嘘!回家再说!”
姐姐往四周看了眼,沉默着往家走去,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到家时父亲正在厨房做饭,打开门便是菜香扑鼻。
“好啦,你说吧!”
孟杰拉着姐姐进了房间,关上房门道。
“哦,我看到那个人在找郭新友的麻烦,猜想肯定也会找叶桂花的麻烦,所以就报警了。”
“啊!不是吧,你……”
孟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她可是根本没有想过报警的是自己姐姐啊。
“不是什么,就是,不过我可没报警溜冰场打架斗殴,我报的是前面民房里有人聚众赌博。”
孟杰了然,如果姐姐报警地址是溜冰场,有可能今天大家都会遭殃进局子。
“郭新友怎么惹他们了?”
“你还是少跟他接触,他今天在溜冰场调戏那人女朋友,所以好色的很,你还是离他远一点。”
“哦!”
门被打开,父亲笑嘻嘻的喊她们:“吃饭啦,今天你冬姐过生,阿敏你拿着单子去楼下蛋糕房取蛋糕去!”
孟杰一听蛋糕,顿时两眼放光,简直比自己过生还激动。可惜,她今年十二岁的生日,也不知道有没有蛋糕,话说回来,姐姐过十二岁时,父亲专门买了大蛋糕呀。
姐姐接过单子出了门,孟杰一蹦一跳的进卫生间洗澡去了,这些事仿佛没有发生一般,只有她自己知道,置身其中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