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坐在爸爸的二八自行车横梁上,去的最远的距离是县城的一端到另外一端,那时的马路感觉很宽,人们都走的很慢,路上不时有马拉着的木头两轮车,载满木柴或者山货进城售卖。偶尔有汽车基本都是大大的客车和拉货的大鼻子东风卡车,我爸管那种客车叫大轿子车,遇到上坡,年轻力壮的他并没有下来推行而是府身用力踩着脚蹬,上半身一起一伏,胡子扎着我的脑袋“有机会带你坐大轿子车好不好?”“好呀,可是大轿子车去哪里呢?”年幼的我对距离并没有什么概念。“只要想去的地方,就可以去……”随着学前班进了小学,各种各种的交通工具印在书本的前两页彩页上,我才知道了出行有这么多的方法,知道了自己生活的这个小县城之外还有更大更五彩的世界。从此对那种高高大大四四方方的钢铁怪物充满了向往,然而我的第一次旅行并没有坐上它。他的一个好兄弟在跑一条县城到市里的运输路线,开的是那种长鼻子的东风卡车将市里的煤炭拉到这个小县城里来,不过我并没有失望,一心想看看外面的城市是什么样的!天还没亮就被我爸叫醒,睡眼惺忪的从家走到马路上,叔叔的车已经在马路边等,高大的车厢和驾驶室,小小的我还够不到爬上车厢的驾驶室脚踏板,爸爸两手放在我腋窝,轻松举上了副驾的位置。这样的货车驾驶室除了司机就只有一个座位,好在司机和副驾驶之间的位置是连起来的,那里就成了我的位置,上了车再没了睡意,一切都是那么新鲜,大大的方向盘,一堆不知道做什么用的扳钮,那时还没有什么按钮,开关都是类似电视机老式发报机那种扳动的开关!叔叔熟练的操作着。一会扳动其中的一个,前方的灯光就突然变更亮了,从叔叔那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近光远光,为什么要用,怎么会车。也许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对开车的向往,才让我在初中二年级的暑假学会了开车,虽然现在看起来我爸这样超前的意识对小孩来说有点过早,但在我成年后学车考驾照几乎没有什么阻碍,我的教练说我是所有教过得学生中最省心最快的一个!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并没有觉得很慢,时间在兴奋与好奇中反而过得很快,天蒙蒙亮就到了市里,叔叔要去装煤,爸爸跟他约好了返程的时间和地点,就带我去坐了公交,此行的目的地是人民公园,沉浸在第一次坐车的兴奋愉悦中的我立即被映入眼帘的各种各种各样的游乐设施所吸引:旋转木马,碰碰车,城堡一样的充气蹦床……书本上的这些就真实的出现在眼前。这些对于一个小学二年级的小孩子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幼小的心里由衷的觉得汽车真好,可以带我到这么远的地方看到这些在小县城里仅仅从课外绘本里看到的这些。一天的时间过得很快,爸爸说如果坐大轿子车车费要两块钱,今天搭叔叔的顺风车省下的钱让我在这个乐园里疯玩了一整天,看得出爸爸说这句话得时候慢慢的自豪感。返程的时间到了,我和爸爸在和叔叔约定的地点等待,耳边突然传来巨大的呜呜的轰鸣声,“爸,那是什么呀?”我爸笑着没有回答,而是轻易的把我举过头顶,放在他的脖子上,小时候元宵节看县城的灯笼时他常常这样把我放在他的脖子上骑着,这样我可以看的更清楚。视线升高过了红砖砌起来的围墙,墙内是开过阔的场地,一条条蜿蜒泛着白光的金属轨道错综复杂而又有序的交织在一起,“火车,爸爸,火车”我兴奋的叫了起来,“嘿嘿,没见过吧,回去跟你妈讲讲火车什么样子的”
“好长好长,就像绿色的长虫……”这是年幼的我向我妈妈对火车的描绘,现在回想起来那火车头就像喘着粗气的铁牛,头上冒着浓浓的白烟,身后拖着一节一节的绿色的车窗,一个个小窗户泛着昏黄的灯光,清晰的看到零零星星的人们坐在窗前,或畅谈或托腮望向车外,数不清的绿色的车厢连在一起,犹如一条绿色的长龙趴在铁轨上被铁牛拉向远方缓慢的驶去……
这第一次的旅行,在我幼小的心灵里刻下了深深的烙印,也是我长大后仍然喜欢坐火车出行的一个起因……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