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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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参与书香澜梦第138期“父亲”专题活动。


人们都说成年了过日子才容易,其实每一个中年人的努力或者说挣扎,才充满辛酸和无奈。

王旭很幸运自己有位好大哥,周围人尊称“秋哥”,一直罩着他,无论是事业还是亲情,都早就铺就了道路。毕竟秋哥是王旭的内兄,自个媳妇的大哥。王旭是农村人,本身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社会关系。秋哥也是泥腿子出身,但聪明机灵,又在财务系统深耕细做了十几年,再加上官运亨通,跟对了领导,很快就升任财务局副职。人们都知道这职位的份量,秋哥很多事情办起来格外痛快。谁敢招惹财神爷啊!

王旭在教育、医疗、矿产资源等部门转了七八年,每次前边的候选人上位,轮到他当太子时,就会很“凑巧”地强行轮岗到新的部门,从零起步。他一开始觉得郁闷,后来才知道其中的奥妙,谁让自己没有硬的门路呢,慢慢也就习惯了,反正也不抱希望,混一天是一天。几年转了一圈下来,他又回到起始点——教育岗位。

秋哥有一天叫王旭到办公室,当面授意要他好好干两年。他也没当回事。那时他和媳妇,也就是秋哥的妹妹还是两地分居,每周四趁着事不多,他就找个借口回家,再加上周末,在家多呆几天陪陪孩子。结果过了两周,秋哥又叫他去办公室,劈头盖脸一顿臭骂,让他反省自己做错了什么。王旭很委屈,说该表现的时候早就过了,现在没啥想法,就等着退休。

秋哥气坏了,质问王旭,你这个猪脑袋!我上次跟你说啥了?

你让我好好上班。

你做到了吗?你这是好好上班的样吗?我真TMD想踹你两脚。

王旭终于听得明白,重新夹起尾巴做人,痛改前非,踏踏实实工作。一年半之后,他终于被上墙公示,圆了自己已经不敢想的梦想。秋哥真是他的再生父母啊,他此生无以回报。王旭没想到很快就应验了。

那年秋哥的孩子已经高一了,成绩不怎么样。秋哥有些发愁,他找了自己的同学,又联系上了师范学院。有些事必须早作打算。

孩子高三那年,王旭已经是教育局二把手,他知道凭小家伙自己的能耐,也就是个大专水平。但他相信秋哥早有安排,轮不到自己操心。

四月底的一天晚上,秋哥突然找王旭喝酒。桌上,秋哥眉头紧锁,酒也下得格外利索,好像沙漠里长途跋涉的行人见到了绿洲的清泉。很快秋哥就打开了话匣子。

原来秋哥的同学一直在大学招生办。可前两天他突然被调岗去了后勤部门,原来给孩子铺的直通车一下子就熄火了。眼看还剩两个月,秋哥也没了别的门路,整天愁云惨淡。那也得死马当活马医,跟王旭一起商量看看。毕竟王旭也是教育系统内人士,说不定别有洞天。

王旭心想,这节骨眼上,秋哥真是太把自己当盘菜,那更得豁出去,全力以赴帮这个忙。他苦苦思索,自己哪个大学同学有这能耐,还有哪个熟人有些可能的门道。一连打了五六个电话,都是爱莫能助。秋哥本来也不抱太大希望,两人越喝越沉闷,心情越压抑。

第二天,王旭怎么也想不起来两个人是怎么回去的。他隐约记得秋哥拍着自己肩膀,痛心疾首地质问,我帮了这么多人,怎么老天爷就不帮我呢?这是为什么?

秋哥孩子后来上了财政专科学校,毕业后在县里找了个工作。秋哥一下子老了很多。王旭还在教育局当二把手,再过两年也就退休了,有时想想,年龄快到了,的确该给年轻人让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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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风细雨吹,驻书香澜梦第二组,一向胡思乱想求真,文字是不羁梦想,愿共享格子世界的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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