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洞房趣事
李水源明白，新娘所说的他所指何人，只是可惜了那么好的饰物。
看来他猜得没有错，岑少爷适才来过。
“没关系，我明白！”俯身捡起断了的饰物，挑开窗子一角，从缝隙中丢了出去。
“你真的明白？”
他点着头，心中虽然证实了他的猜测，却并没有当面问出口。他知道这种事搁谁身上，也难以启齿的吧。
谁都有难以启齿的柔弱，他阻止不了别的男人来爱她，只要妻子心里有一席自己的位置，这就足够了。
“你不生气？”
“生什么气啊，今天是咱们的大喜日子，应该高兴才对。”
斟了两杯合卺酒，一人一杯，交接喝了。
新郎的体贴和大度，教茶女热泪湿了眼眶，埋在他的肩头只想哭，把所有的不幸和委屈统统都哭出来。
但是她知道，此时此刻，不能做那么晦气的事，尽管拼命想隐忍住，然而眼眶儿还是酸了，红了。
大夫顺着爱人后背的发丝，又轻轻拍了拍她，声音还是那般温柔体贴：“没事的，有我呢。”挑起爱人的下巴，凑上去轻轻吻了一下，灿若莲花。
夜风凛起，突的一声，烛火灭了，帘帐散下，二人浅声低吟，唱起了周歌……
夜曲当尽，一日之计在于晨，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当阳光透过薄纸窗照入新房的时候，大夫懒洋洋的，他没有起床的欲望。也许昨晚太过卖力了，精气耗了不少。
不过他很高兴，这一切他认为，值。
因为茶花还是完璧之身。这一下换他好奇了，一个还是处子的女人，当时是什么原因致令她误以为怀了十三郎的孩子的呢？
他不忙着起床，侧着身子，右手支枕着脑袋，就这么认真地看着她，好像在欣赏一件珍品，百看不厌。
昨夜大夫太能折腾人了，想不到他平时那么的老实，到了这件事情上一点也不含糊，姑娘有些乏了，五更的时候才能合眼，这一合眼吧，天已经亮了。美梦中伸了个懒腰，玉手一刮就拍到了丈夫的脸，吓得茶女赶紧地把眼睛睁开。
“呀，打疼你了吧，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大夫也不生气，拥爱妻入怀，搂得甚紧，“以后跟我说话，不要说谢谢，对不起之类的，好吗，娘子？”
她好奇扬起半边小脑袋问：“为什么，相公？”大夫笑了一笑，在新婚妻子的额头轻轻啄了一下，厚唇轻动，更加的疼爱，“要是累就多睡一会吧，头一天不用急着起来的。”
“不行！”茶女推开了他，“这是我第一次嫁入你们家，我可不能有丁点的马虎，天也不早了，你不要粘我嘛，等会咱还得给娘敬茶呢。”
“第一次嫁入我们家，这话什么意思？”心下则想，难道这个笨女人还想再多嫁几次吗？
“什么什么意思？”茶女弹开丈夫揩油的手，寻来衣物，不慌不忙穿上，等衣服弄好，又走到梳妆台前端坐，编弄起了发型。
大夫也不再赖床了，披件外套下榻，徐徐走到铜镜前，望着镜中映出的佳人，不禁一怔，但见镜中的人儿，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蛾着娥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加之一脸的潮红未退，心猿一阵意马，伸手从后面紧紧抱住了她，下巴枕在爱妻的香肩上，吐气如磁：“娘子，你好美啊！来，让为夫香一个。”
“去，少来烦我，昨晚占的便宜还不够吗？”
“不够，不够，当然不够啦。昨晚是昨晚，现在是现在，现在我饿了，你得满足我。”
妻子听得这些讨巧的话，心底一寒，像看怪兽一样盯了丈夫好半响，哎哟妈，她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开始变得油腔滑调的了，以前可不这般的，是不是所有的好男人在成家之后都会变坏？
她摇了摇头，嘀咕不准，又照着铜镜继续梳弄她的长秀。
“成不成你倒是给个准话啊！”
妻子又白了他一眼，没有回答。大夫老实不客气凑上嘴去，姑娘玉手一摆，手背正好封了丈夫的“猪唇”，怒了一声，“你看看你，叫你别烦你还烦，看罢，我刚刚梳好的头，又被你弄乱了。”
“头发乱了是吗，好，来，为夫替你系上！”夺过爱妻手中的梳子，便糊弄了起来。
茶女一怔，刚才的那一句话，脑袋里莫名蹦出一句意思差不多的话来，教她想起了一个人。
一个曾于她父女俩都有恩的人，可惜出家人四海为家，寻不着他的住处，成婚的帖子派不到他手上。
出家人不能来，这是她的遗憾，要是有他的祝福，她想她会更快乐的。
“问你一个事。”
“嗯，你说，什么事？”
大夫想了想，微咬着唇，他知道他不该问，既然已经起了头，便豁了出去：“嗯，那个，你和岑少爷没有圆房，当初……那个孩子是……怎么来的？”
话虽然说得支支吾吾，茶女仔细一听，还是理了个清楚，凤目一闪火光，烧了丈夫一眼。虽恨他哪壶不该提哪壶，但如今已是夫妻，夫妻间就该坦然相待，也不想瞒着他，就如实说了。
想不到这个答案，让平时老实巴交的大夫笑了她三年，是整整三年啊。
茶女自幼丧母，随父一块生活，父亲是个木讷的佃农，不喜与人为伍，女性生理的事极少说，更不会提及男女之间的事了，每当闺女问及自己是从哪里来的问题时，刘父不会像其他的父母教育子女一样说孩子是丢垃圾的时候捡的。刘父往往会说，等你长大一些你就会明白了，但是要记得哦，长大后千万不要让男人踩到你的脚。
为什么？
因为那样，你会有了那个男人的孩子的。
等茶女真的长大，也就相信了父亲的话，以为孩子就是这么来的。
她跟十三郎在一起时，十三郎总喜欢跟在姑娘的身后，让茶女先走，可茶女每次停下来要开口说话，都免不了要被没有及时刹住车的十三郎踩到鞋。
久而久之，被踩的次数多了，她想，应该是有了他的孩子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