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春节,身边的不少同事已经准备回家过年,家中的亲友也不断打电话催我几时回家,虽然单位已经安排了我过年值班,我只得不停地解释着原委,换取亲友们的理解。是呀,确实有三年没回过家了,也许是因为年岁渐长的原因,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总是回忆起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那些曾经的苦难也在回忆中一遍遍地成为了难得的趣事。
不过一想到过年我的心情都是无比轻松的,那时候还是绿皮火车的时代,每个漂泊在外的游子一到这个时候都会为抢到一张火车票而倍感欣喜,小小的售票点半夜起就会排着长长的队伍,很多人都是各种加价托关系只为早点拿到这张火车票,尤其是临近过年几天真的是一票难求,很多售票点随处可见抢不到票着急得要哭的人和到处乱转的黄牛票贩。
之后大家就会扛着大包小包往火车站挤着,打工的人恨不得带着全部家当往回赶,水桶脸盘在被子上捆得结结实实,打工一年的积蓄被缝在衣服的内兜里,里三层外三层,更有甚者会藏在内裤和胸罩里,不到家是万不能打开的,还要随时用手摸着,感受着这沉甸甸的坚硬的触感。
那时候打车还是一件奢侈的事,地铁还未通车,很多人都会提前半天挤着公交车,几经周转向着火车站的方向进军。随着陆续抵达,拥挤的人群总会让整个候车大厅的温度陡然升高,很多人都是提前两个多小时来的车站,浑浊的空气伴着人声的喧嚣,人们在候车大厅里或躺或卧,磕着瓜子吸溜着泡面,有经验的人已经自备了马扎拿着一本故事会看得津津有味,整个大厅一副热闹景象,就算是稍有碰撞,两个人也是彬彬有礼,各退一步,齐声问道“过年好呀”,纵使冲突升级,拉架的人也会异口同声,“这大过年的,犯得着吗?”
在漫长的等待着,大家昏昏欲睡,不断地喝水上着厕所或者在排队接水和上厕所的路上,随着有人惊呼,“车来了”,甭管离发车时间还有多久,大家就会探出脑袋想着检票口张望,生怕自己错过了车,这种状况往往会持续好几次,只能检票员走动起来,正要拿钥匙捅开铁栅栏的闸门,人群便迅速扛起大包小包,牵着老婆孩子,向着闸门涌去。
走进一看,原来是上一趟车的,不过人群既已站稳了队伍,只会吸引后来的人不断加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