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沐恩佳音
龙应台的《目送》中说: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
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曾经,我读不懂这些文字深层的涵义,无法真切地体会这种父女母子亲情,曾经我是以一个女儿的身份,把背影留给了自己的父母,潇洒地离开,头也不回。
看到我渐行渐远,没有丝毫留恋,他们心中会有怎样的情愫,我无法想象,也不曾去想。
现在轮到我目送儿子时,才真正地读懂龙应台的文章《目送》,体会到父母与子女之间那么无法割舍的依恋,可惜我已人至中年。
沐恩今年九年级,为了他能有更多的休息时间,我们追随他的脚步,把家搬到了他的学校对面。
从此,窗外便成了我最爱的风景。我站在家里的阳台落地窗前,可以清楚地看到他们学校的室外活动。
每天早上,沐恩6:10起床,匆匆洗漱、吃完饭后,6:45开始往学校赶。他下楼,我就习惯性地走向阳台。
从他的身影从楼体侧面抽出,一下进入我的视线,我的目光就不再从他身上移开,看着他一步步走进校门。他的身影被教学楼遮挡,我才舍得收回视线。
只可惜我的目光不能转弯,否则我会一直目送他到班级,然后坐到座位上。
他的脚步没有停下来,也不曾回头,更没有抬头向家的方向看上一眼。他只是大步向前,毅然决然地匆匆往前赶。
如果是独行,他很少一步一步地慢走,基本上都是一路小跑,好像在赶路似的。
我多想告诉他:那么慌里慌张的干什么,好累的,慢慢来。
如果在半路上遇见同学,他会和别人结伴同行,走着聊着,胳膊和手不时地比划着。我多想知道,他们聊些什么;多想看看他兴奋的笑脸。
我默默地想:这样多好,生活需要适时放松,只有把心里的压力全部彻底地释放,才能装满动力。
晚上10:00,我会准时站在阳台上,看着每一个从校门里走出来的孩子,直到搜寻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我的脸上会不自觉地飘出老母亲发自内心的微笑。从他走出校门,我们的目光就锁定到那个帅哥身上,直到他走到小区门口,被楼房遮挡。
我的脚步就从阳台转移到电梯口,等电梯门打开,先送给他一个笑脸。
我的目光总是定格在沐恩一个人的身上,从他身边匆匆走过的男生或者女生,我似乎都“看不见”。
“妈,下晚自习时,天那么黑,那么多人一下子从校门口走出来,你站那么高,又离那么远,真的能看到我吗?”
“那是当然!因为我的眼里只有你。”
沐恩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了抱我。
明年他就升入高中,也许必须住校,我见他的时间会越来越少。三年后,他走进大学,也许我们半年才会见一次。
总感觉昨天他还需要我牵着他的小手,一点一点往前走;今天他就超过了我一个头,出门转圈儿,我已习惯挎着他的胳膊。
总感觉昨天他还跟在我屁股后面,哭着闹着让我给他买零食;今天他就可以悄悄默默地跑到门口的花店,买一束玫瑰,送给作节日礼物。
总感觉昨天他还偎在我怀里,入神地听我讲故事;今天他讲出来的很多大道理,我都不懂。
总感觉昨天他还拽着我的衣襟,撒着娇让我把他举高高;今天他就可以抱起我,绕着客厅转圈儿跑。
总感觉昨天我还盼望着他快点长大,我好轻松地做回自己;今天他已经长大,我的心依然无时无刻对他牵挂。
总感觉......
时间总是在你我不经意间悄然流逝,在我们一出神或者忧惚之间,物转星移。
时间轻松地把父母和子女带到两个不同的方向,孩子渐渐长大,父母日渐衰老。
我们会陪孩子多久?我曾经无数次地问过自己,谁也无法告诉我答案。
孩子们有属于自己的天空,父母虽有不舍,但该放手时还会放手。
孩子要去走属于他自己的路,有些事,只有他自己去做;有些关,只能他一个人过;有些路,只能他一个人走。
我们只能珍惜彼此拥有的每一天,因为所有走过去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会重来!时光煮着流年,唯有父母对子女的爱,永远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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