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对于悬疑类小说的作家而言,情节的跌宕、震撼就好像是炒菜时的油盐一样,不可或缺。然而,能写成这样的黑暗,这样的冰冷,到底是一种写作技巧还是人心的跃然纸上。我很好奇作者采用这样的章节标题,仿佛硬是要和宗教扯上什么关系。但说到底,人性若不放到宗教上去诠释,就真的好像没有深掘的必要。因为你我有各自的价值观,我们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就海晏河清,天下太平了。好像战争的原因就是为了避免多元一样,而多元似乎意味着一种和平,一种所谓的包容。但如果真的如小说里所述的那群人——不,或者说那些孩子的观念——一种在他们主观看来合情合理的逻辑那样,每个人有自己的正义。这样的包容只不过是暂时的休战,更可能是一款屈辱的和平条约,也许这里包容应该换个词儿,叫做忍受。
小说分为六章,每一章讲不同的人的告白(第一章和第六章都是一个人),即他们真实的想法。当然,其中的三个孩子,全部都杀了人,自述中的逻辑在他们自己看来正当到无需解释。
修哉,毫无疑问的天才少年,目空一切,他的逻辑是周围的人都是笨蛋,没有存活的价值;他的目标是,让母亲能够肯定自己,能够去而复返。就这两条似乎已经解释了他的行为,但解释真的够吗?
小直,毫无疑问的庸人,庸到除了善良找不到其他的词形容。他希望被人肯定,而不是不知所云的善良,(视善良为无物的人还被称为善良,实在是可笑)。所以,修哉能利用他,令小直推心置腹,视他为挚友,并且一同害死悠子老师的女儿。而他还是在目睹小爱美苏醒之后仍然把她扔进游泳池,只是为了报复修哉的欺骗,证明谁才是失败者。小直的逻辑是,为了被肯定,其他一切不重要。
美月,有待商榷的双重人格,一面是恬静乖巧的班长,一面却是头条“露娜希事件”的主角,把推理小说的各种毒药加进家人的饭菜里,并记录家人的症状,最后竟然用上了氰化钾,造成五口的灭门之案。她的目的是,拿别人试药,等哪天自己厌世了,用来自我了断。
这样的逻辑本就恐怖,作者还将它们放在三个初中生身上,就更为震撼。这样的逻辑究竟是怎么来的,我想到全然的堕落。堕落就好像一个花瓶从高处摔在地上,我们就好像其中的碎片,我们拾起一些,扔掉一些,摆成一个明明千疮百孔,在我们看来却赏心悦目的形状。这个形状不妨理解为我们的观念和逻辑,说到底逻辑这个词有太多的牵涉,我所理解的是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事件和我们所产生的行为之间的桥梁。只不过我们日常所说的正常人,还留有最基本的审美和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