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一亮就起床了,昨晚喝了一会酒,一晚上都睡的很沉。
还是农村的土炕睡的舒服,炕烧的温度也适宜,没感到冷也没有滚烫的感觉。
屋子里生了碳火,很温暖,屋子也打扫的干净明亮,心情也是格外的舒畅。西北冬天的清晨,还是有些寒冷,晨风拂面,忽而有点世间清醒的味道,耳梢冰凉!脖颈也不由的缩了回来,空旷的庭院里寒风游走,带着零星枯黄的树叶在地面沙沙翻飞,旋即从门的缝隙间仓荒而逃。偶尔也会听到鸟的啁啾声,稀疏而清脆。
昨天还异常热闹非凡的院落,今天己恢复到晨钟暮鼓般的寂静。好象什么都没有发生,也没有太多的人来过。昔日的农人,都变成了定时定点的产业工人。
我们也该走了,离开这生我养我的故土庭院。我们目前住的明窗瓦舍,是大哥后起对门邻居的宅院。我家的老屋己夷为平地,只有角落里历经风雨蚕蚀破旧的桌、椅诉说着儿时的回忆。老屋没了,老屋里的一切也随及没了踪影。就连它唯一的主人我的母亲亦在九月份溘然离世。就是在昨天我们为她老人家作百天后的颂经超度。随着母亲的离去,这块生、养我们的土地将随着时间的流逝渐行渐远。没有围墙,就无法聚拢,一片空地也只能成为我永久的辽望,永远的追忆!时隔经年,这里的一切将被繁盛的荒草占据,回归自然。等待它的将是又一个新的春天,但已与我无关。
叔叔、婶娘就住在隔壁不远,迎着丝丝寒意,走在干净整洁的村道硬化路面上,虽身处农村,不沾泥土,这是我们这一代人和叔、婶上一代无法想象的现实,象是活在童话里。将要远去,再去看看他们,一别又是经年,或许是永远。
叔、婶将是这片故土最终的守护者,他们白砖红瓦的门口贴示着"最美庭院"的标识牌。叔叔在向阳墙角的沙发上放着他衷情一生的”京剧”唱腔,在冬日清晨的暖阳中飘荡。叔叔穿戴一新地在晨练。
大门敞开,婶婶和三姐在拣冬天里的菠菜,冬天里的菠菜己不象春、夏时碧绿、繁盛,霜杀的叶片己成墨绿,还有些泛黄的叶片。见我进来,婶婶和三姐同我热情的打着招呼。她们母女俩笑意盈盈,充满着母女情深和陪伴的温暖。三姐年长我一岁,小时一起长大,也很疼爱我这个堂弟。偶尔相聚充满了深深的关切!很感激三姐的真诚,一位再纯朴不过的农村妇女,用她的言行诠释着最纯朴的真诚!还记得上次离家,三姐执意给我买烧鸡,小时侯毕业时三姐给我送明信片和影视画!都是温暖一生的回忆。
又要走了,暂离这片故土,有亲人在,我们终究还是要回来的。这一生,或近或远,都是割不断的亲情,忘不了的追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