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和朋友们闲坐,喝几杯酒,那个永远不用顾虑的,不用斟酌的,不用揣摩的,真的我,说着真话的真的我,只在朋友面前,才被我那严格的超我所允许,得以全部展现。这是临别前最后一个小酌的夜晚,现在想来我与人好像总是在渐行渐远,与家人,与友人,至少在我的人生里,总是这样,我不知道与爱人是否也会是这样,是否孤独已成为我人生的底色,是否热衷独身也只是我由于实在无人所伴,而所找寻的假装潇洒体面的托辞,我自己也不清不楚了,我有时候想到这些,我觉得没办法了,没有路走了,没有任何可以缓和的岔路口了,这时候我便会故意的,疯狂快速的再从大脑中搜寻一个拙劣的假装洒脱的借口,来囫囵的搪塞我确实无人陪伴的事实,来浇灭我由于这些想法而内心即将灼烧开来的痛楚,直至确保这一滩思绪不再蔓延,然后松一口气,看吧,我又一次骗过了自己。我多可笑啊。
今天花了一下午读完了李诞的《候场》,有些东西,借着他的口,却让我看到了自己的心,感觉特别不愿意面对,可是他所说的话,我又真的做不到忽视,我总是能找到共鸣,我总是愿意和能找到共鸣的人,总是愿意继续听他讲话,就像有一只手,探进我的肉体,摸着我的心脏在说,这只手还是凉的,刚碰到心的时候,可能还会一激灵,可能还有点疼,可是久了,久了,疼也习惯了,竟然有些上瘾了,你觉得每一句话都砸在心上,都有力,都贴切,但是都疼,可是你躲不开,也不想躲,便情愿一直疼下去,甚至因此而乐此不疲,心甘情愿了。
我与李诞有同样的困惑,为什么我们的疑问变成了别人的答案,可是我呢,谁来解答?没有人,或许本就不需要任何人解答,我又怎么会不知道,答案一直在我手上,可是我就非得期盼别人的口替我讲出来,我的面前有什么,我故意失明,或者是把自己蒙在被窝,关在门内,听不进油盐。这书没有价值,也有不少人说这是矫情无病呻吟,可是诸如我们这种人,又怎会不知道,“这样的写作和自白,总要来一次,这是活着的证据”,诚如书里这话,我看到了,心又疼了。“一个内心有我这种反复的人,一个不爱自己的人,却会爱别人吗?”说的真对啊,能自由自在的心情不好,就感到了自己的存在?或者说,感到烦恼,就是我的自由,确实有同感,找到一个有同感的人非常不易,我太幼稚,太爱剖析,太反复,我不知道怎么办,甚至慢慢的,也不会再去问我该怎么办,这样下去,是不是能把那些为什么饿死,如果是的话,那最好。
问题太多的人,总被当做无病呻吟,索性就算是无病呻吟吧,但是呻吟也是要费力气的。《候场》,砸在我心上的一本书,疼,但挺好的。
借着酒精和晕眩,中秋夜晚,不顾语法措辞,写下思绪纷乱,依旧无人解答,还是看月亮吧。
中秋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