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冬至

       日子总是偷偷溜过指尖,记不住今夕是何夕,有时偶尔想起,大概已经是昨天或者前天了。

        奥,我还记得今天我很忙,中午的面条只吃了几口。

        坐在办公室里赶工,晚饭是不着急解决的。雨啊,喜欢玩弄我的想法,家里的储粮需要补给了,可它就要在我的空档里洗尘。

       晚上,同事叫上我一起去吃馄饨,很久没有为了口食任性一把了,毅然放弃了中午的残羹冷炙,冒雨去了沙县小吃。屋子里挺热和,一进门,眼睛就被蒙上了一层雾,座位很满,找了靠墙的位置坐下。

       我是不喜欢吃馄饨的,犹记得,第一次吃馄饨,是在上大学那会儿,也是在新年的预热期,小姑领着我在息县转悠,至晚,在一家老店点了馄饨。为不辜负小姑的好意,我勉强吃掉了。馄饨很滑,哧溜就进了肚,我咬开一口肉泥,只觉得味蕾受到了刺激,有膻味,嚼不烂。喝口汤,从嗓子眼儿辣到了肚脐眼儿。

        而后,我才慢慢地接受了饺子这个小肚子大耳朵的胞弟。大葱也是喜欢馄饨的,每次去学校外的饭馆里吃饭,她点馄饨,我点饺子。有时,你夹给我一个馄饨,我夹给你一个饺子。它似乎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大概这就是所谓的爱屋及乌吧。

        在一个地方生活的久了,会不自觉的喜欢上这个地方的人和事。我与同事熟络了许多,我常说她们两个是我的百科全书。今晚的馄饨很好吃,沙县也终于洗刷了它的冤屈。自从大四寒假的上海之旅,在沙县吃吐了之后,我也就对它产生了抗体。

        急匆匆吃完饭,回来赶第二节的课,满足的饱腹感让我情绪高涨,时间也过的快了许多。

        晚上十点,我终于结束了这一天,翻翻朋友圈,发现了一个惊喜的小秘密,明天就是冬至了,该吃饺子和馄饨了。我这才迟钝的反应过来,今晚的馄饨还带着一丝重大的风味呢。

       冬至,最热闹的,该属那年我们一起包饺子。

       那几天,小吃街一到中午,到处弥漫着飘烟的香气。饭馆一下子都改了风向,招牌上挂着“冬至水饺”。信阳的饺子与老家不同,像个倒立的帽子,我见过小姑包饺子,这神来一笔在最后的收卷,我们是向外收,她们是向内收。

        这热腾腾的冬至气氛,鼓动了我们躁动的心,经班级讨论决定,这一年的冬至,我们要自己动手包饺子,过一个有趣而难忘的节日。

       于是,大家纷纷筹谋,收班费,买五花肉,跟食堂协商场地等。冬至那天,中午一放学,我们就撸袖来到八餐,面是餐厅帮忙发好的,素馅儿肉馅儿也都是提前剁好的。按照宿舍分组,我们获得了一大盆面。

       宿舍的六个女孩儿都是来自北方,可饺子的包法却是五花八门,甚至,还有不会做饭的。不管三七二十一了,代代和丫丫揪面团,大葱和鹏媛擀面皮,荣荣和我负责包饺子。还是第一次包这种捏花的饺子,得跟着荣荣学。面皮擀的既薄又匀,把馅儿放到中间,将面皮对折,出现了一个鼓鼓的扇形,只见荣荣用大拇指按压在食指上使劲儿一捏,扇边的褶花就出来了。我照着样子包了几个,不尽人意。

       我想,该是我大显身手的时候了。捏一块大的面团,擀成又长又宽的面皮,用刀切成规矩的长方形,手起刀落,左边斜一刀,右边划一刀,几个梯形的面皮就成型了。拿起一张面皮,把馅儿多多地包在里面,从上底卷到下底,捏着两边向后拉伸,叠成两只耳朵。把肚子朝上,活脱脱一个金元宝啊。只可惜,擀出来的面皮不够劲道,金元宝不够直挺。不过,在这一排躺着的饺子中,我的饺子还是英姿飒爽的。

        我们互相嘲笑对方的饺子丑陋无比,却谁也不放在心上。相反的,我们联合一气,形成统一战线。班里有四个国宝,包饺子的间隙,把班长包装成“粉末登场”的白人,尤其是鼻尖的一团白惹得大家一阵哄笑。

        这时光真是快乐!餐厅里,被我们包场,一排一排的饺子下了锅,一缕一缕袅袅的烟,在揭开锅盖的那一刻,沸腾成热闹的香气,勾引着我们的胃口。我们排着队打饭,把饺子翻来覆去,似乎真能辨别哪个饺子出自自己之手。其实,饺子下了水,都这样,大家的手艺,也都这样,而我们的心情,也确实如此。

        一年又一年,冬至还像往常一样来到,却再也回不去那个美丽青春,让我们忘乎所以地“并肩作战”。我们工作了,我们成家了,我们太忙了,我们太累了……我们真的好久都没有见面,没有在一起……

        冬至,再来临,不要让我们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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