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赴京无惧路远 宿庙陷狼围攻
天气仍然有些微寒,年味也正浓,路上行人不多,商贾基本消失了踪迹,多是走亲拜友的乡民。
闻天家境并不富裕,带的东西不是很多:几件换洗衣裳,虽然有的落了补丁,但也是被他娘浆洗得干干净净;半袋干粮斜背在身后;一些碎银铜板分开缝进贴身口袋里。同别的赶考者不一样,四书五经等科考用的书籍基本没带。对于他来说,那些内容早就已经印在他的脑子里,带着反而是累赘。对于科考,闻天是一副胸有成竹、志在必得的心态。
踏上赴京赶考之路,激动、兴奋之情充斥着闻天的身体,离别的失落很快便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初次离家,向着前路,闻天突然有种豪迈。
“不对,不对!闻天可不是去送命当刺客啊!闻天是去中状元的!”
“那是,那是。应该是闻天一去兮状元还!”
“对!对!”
“得中状元,就闻天这一表人才,说不定还被召为驸马哩!”
“是啊,是啊,戏里就是这么唱的!”
一边赶路,一边说说笑笑、议论着沿途所闻所见和新鲜事物,闻天一行四人并不寂寞。
一路向北,行了十多日后,这日来到了一处大山脚下。众人有些累了,便想着到前方的市镇落脚歇息。然而,走了半个时辰,竟没遇到村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大家是又饿又累了。转过一个山坳,发现路边有座庙宇,再往前看不到村庄的影子,大家停下来商议了一下,决定进庙歇息。
庙门有些年久损坏,虚掩着轻推便开。进得庙门,院里有一间大殿和一处厢房。正对庙门的大殿殿门敞开着,里供奉着女娲娘娘,供案上摆着一些新的贡品。庙里没人,但是还算干净。想必是过年了,附近的村民来打扫的。
几个人找到一处干净地儿,或站或立,拿出干粮,相互品尝地填饱肚子后,便进到厢房,随身行李物品或铺或盖,不一会儿鼾声起伏,几个人进入了梦乡。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狼!庙里有狼!”闻天睡梦中似乎听到有谁大喊,接着哐当一声门被重重地关上了。闻天瞬时睡意俱消,一个激灵立刻坐起,其他人也纷纷一骨碌起身。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朝屋门方向望去,只见同村的胡有余正站在门边,身体紧紧倚靠着房门。
原来是夜里他被憋醒了想到外面方便,刚开门就被吓了回来。这时月亮已经升起,借着月光,从门缝里,大家看到院子里不知何时进了十几只比狗大一圈的狼,最前面的一只通体雪白。十几只狼盯着这边厢房,贪婪的眼睛泛着幽幽的绿光,看得几个人头皮发麻。
屋子里静得可怕,八只眼睛紧紧地盯着那群野狼。突然,那只白狼仰头张口,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嚎叫。叫声过后,白狼身后的四只灰狼猛然窜起,向房门扑来。房门还算结实,“哐!”“哐!”几声,几只狼惨叫着摔向地面,但是刚落地便立刻再次跃起,继续撞击门板。屋内的几个人早已插上了门栓,又找来屋角的一根杠子,把门死死地顶住。虽然外面的狼发起了五、六波撞击,但也丝毫不起作用,几人心里稍稍安稳了一下。
这时,只见那只白狼又是仰头一声嚎叫,并左右摆头。先前撞门的那几只狼不再撞门,而是前爪搭在门两旁窗台上,开始张嘴啃咬窗棂,“嘎吱”,“嘎吱”的声音在这个庙里显得异常刺耳。不仅如此,其他的几只狼“嗖”“嗖”地一跃而起,窜上了屋顶,紧接着爪子扒土的声音清楚地从屋顶传进屋来。
屋里的几个人立时感觉头皮发麻、面如土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