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的冬天好像有点长,几乎常年不停的怪风、来自江边的湿气和这个季节独有的低温导致这个地方冬和春的界限并不明显,等到我发现学校路旁开始有春的迹象的时候,已经是春末了。
这样的气候总是让人不想出门,每到周末都在宿舍里宅着。晚上熬夜到很晚,然后睡很长的觉,做很长的梦。往往等人有起床的迹象时,午饭的时间已经过了。
我经常梦到在将中办公楼前从宿舍区匆忙奔向教学楼的身影和那跑道上穿着白色校服跑操的整齐校服,每每至此,我都有种油然而生的欣喜与温暖。
然而睁开眼睛,看到的是灰白色的宿舍。身边的人要不已经在热火朝天的打着游戏了,要不还缱绻在被窝里,我能看到的,只是喧闹的人和无情的背。已经到了午后,校园已经开始有喧闹的气象,但我看到的这个环境的底色却是苍白的。
随着年龄的增大,我们周遭的人越来越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目标,每个人都有不同的生活模式,每个人的表情都开始变得越来越模糊。每个人都好像开始变得小心翼翼,小心翼翼的说话,小心翼翼的看着这个世界,小心翼翼的遵循着游戏规则去维持身旁人的关系。
我在贴吧上遇到一个林夕的粉,一个比我小两岁的女孩子,突然很惊讶,也很欣喜。人与人之间应该就是由一些交叉点,然后就开始熟悉,然后就开始有故事。
聊起她喜欢听谁的歌,然后说起品冠,温婉儒雅的浑厚男中音。然后说起黄耀明的声线。好像是在这个寒冷刺骨的城市抱住了温暖的一大团棉花。
那时候我总是莫名的想起年少时奔往学校时那条穿越田野的小路,还能感受到稻苗刮着裤脚清晰的疼痒。我好想突然就很清晰的抚摸到了自己的存在。于是对她视之为精神寄托,许是因为,千万人之中,那么凑巧就遇见了如此聊得来的你。
直到有一天,她开口问我借钱,且不是小数目,对于学生来讲。我猛然发现我竟然在沉迷于如此虚拟的网络,更可怕的是把精神放在一个如此虚无的对象上。
人与人之间会因为一些微妙的交叉点,然后变得熟悉,久而久之或许就有了故事。然而,我不知道和我交叉的线是不是虚线。
然后我开始相信了一句词: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有天下午吃完饭的时候我在图书馆后面散步,看见学校家属楼旁一个老人坐在池塘旁看书,我远远的在远处看书的纸张应该是一本老书,不知是看到了什么章节,老人会心一笑。我轻声的走开。
从最远的宿舍楼绕回家属楼,天已经快暗了,我正好看到老人细心的折好看到的那一页,看了一会儿池塘里的鲤鱼,然后微笑缓慢走回了家属楼。我突然感觉我并不孤独。
一直以来,都感觉在附和别人的生活,盲目的就走进了人群当中,嬉闹,拥抱。何必。我看不清身旁人表情的模样,依靠着旁人,来找到自己的存在。依靠遵循游戏的规则,小心翼翼的生存,自欺欺人的存在。何必。
这段时间来我开始喜欢一个人,一个人一个包。有时候一个人爬山,有时候一个人出门走走。挺好的。
我想要一个人旅行,不管身边有多少人同行。我都是一个人在旅行。一个实实在在存在的人旅行。
记得以前很喜欢一句歌词:川流不息的人游荡在街头,谁能听见谁的寂寞。我开始明白,害怕孤独找不到自己的存在,然后走进人海去寻找,但跑进人海里我们依旧可能会寂寞。反而,一个人也可以很安稳。
孤独与否,存在与否,从来不在于身边人的多少,是否有懂你的人。而是,你的内心有多坚定,你是为谁而活。一个人,依旧可以拥有岁月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