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中学大门,就在这蒙蒙的细雨中,显出了轮廓。
多么普通的大门啊!深绿色的钢管门,漆面脱落的门卫室。
一个中年保安坐在里面,百无聊赖的样子。
那时候的生活就是这样,在西方国家开始第一次吹起互联网泡沫的时候,我们还在看报纸,新闻,听广播,通过这样的方式了解世界。
但这时候的生活是缓慢的,一切都不用那么急,一切属于自己的似乎都会纷至沓来一样。
看不到车水马龙的日常,更看不到眉头紧锁的惆怅。
中年的保安惬意的喝着茶,享受着属于他的一方天地。
我们进门的时候,他也没有过问一句,甚至都没有抬头看我们一眼。
一切都是开放的,一切又都是包容的,一切都已经一去不复返。
进入大门,左边是一个简陋的自行车棚,车棚后就是住校生的宿舍。右边是一块泥巴地的操场,连基本的看台——那时候应该叫主席台——都没有。
操场上还长着野草,建筑垃圾堆在四周。
通往办公楼的路笔直宽阔,但是很短。路两旁是铁栏杆围城的长方形花台,草木茂盛。隔一段距离,花台就有一个缺口,可以进入操场。
我们今天的目的地就是不远处的白色建筑物,也就是学校的办公楼。
雨还在下,校园里没什么的人,积水在路边形成一个个的水洼,树叶也被雨水压弯了。
在这灰蒙蒙的世界里,办公楼的白色外墙,发散着耀眼的白光。
母亲的伞上,积着密密麻麻的水珠。
我们很快就来到办公大楼前。
这是一片空旷的地方,右边是呈现“L”形状的教学楼,也就是教室。
教学楼面前是几个小花园组成的大花园。
花园里有蜿蜒曲折的绿荫长廊,为早恋的学生提供了理想的场所。
我没有更多的时间,继续观赏这个新校园。
因为母亲已经快步走上赭红色的大理石楼梯。
正对着我们的几间办公室关着门,安静地迎接着我们。
我本以为,我们会进入其中一间。
但是母亲沿着大理石地面一直走向一旁阴暗的楼道。
地面铺上了一层薄薄的雨水,我小跑了几步,差点滑倒。
楼道一端是一个黑漆漆的走廊,走廊尽头有一个出口,像一个长方形的光斑,映在那里。
这时候,有人从其中一间办公室里走出来,身影在光斑中变成剪影。
这人关上门,走进对面的一间办公室。
母亲已经上到楼梯的转角处。
我跟着飞快跑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