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持续高温,呆在开着空调的房子里,一动也不想动,整天拖身怕死的,什么也不想做。老爷子前几天脑梗复发治疗刚出院,医生说老爷子身体养得嫌好,让我每天给他多吃些清淡的,叫他多活动活动,尽量少吃大荤,这样对身体有好处。这几天,反正每天就我和老爷子在家,我烧什么他吃什么,每天就在家门口的菜园子里弄些蔬菜,三芋藤、韭菜、空心菜、黄瓜、丝瓜、番茄就这些,每天替换着吃,有时中午就烧点绿豆粥。这一说,差不多一个星期没见荤了,别说老爷子了,连我都馋得熬不住,想吃荤了。
早上刚6点,我就起来了,起来时老爷子已经坐在走廊上了乘凉了。他说:房间里开着空调的风,没得外面的风清爽。见我起得这么早问道:你今天起这么早有什么事?我说“都好几天不吃荤了,趁早凉我去买点菜(荤菜)”。“这大热天买什么买,不要买,肥吃不如瘦困,这热煞人的天”。
早上六点多,从菜市场的东大门进去,菜市场己经热闹非凡,一眼望去满满的都是人,过道的两边有十几户卖鱼的小贩子,每户大桶小桶的,里面养着各种各样的鱼,还有河虾、龙虾、黄鳝、泥鳅等。小贩子们一个个兴高采烈精神抖擞,眼里充满了善意,而又不失狡猾地打量着,从摊位前路过的行人,主动搭讪着,生怕错过到手的生意。“假假(姐姐),你来啦!都有好几天没有看见你了,你看,今天有你喜欢的野生大鲫鱼,你看看,我给你逮两条”。见我犹豫不决,麻利地逮起两条装好,放在电子秤上一称,“假假,应该是16块钱,你就给15吧”。我接过鱼掏出钱,准备付帐时,“假假,这里有新鲜的河虾,要不要带点回去,要的话我帮你拣点带籽的虾,帮你称下,一块算”。我说:不要了,下次再买吧。“好!好!好!下次来你还到我这儿买,我帮你挑好的。”说实在话,卖鱼的摊位这么多,可每次走到这位小妹摊位前,她就噼里啪啦地说上多少讨人喜欢的话,每次都像揣摩好我的心思似的,叫你怪不好意思的,明知她们家并不比别人家便宜,可每次还是愿意买她们家的东西。
再往前走去,两边是几十个专卖蔬菜的摊位,摊主们正在忙碌着,有的正从车上把进的货搬进来,有的在把蔬菜分门别类的码放整齐,有个别生意做得精的人家,正在用雪碧瓶盛满水在给蔬菜洒水呢,你可别看他们忙归忙,无论是男女老幼高矮胖瘦,无论你是近在咫尺,还是在几米开处,但当你从他们身边走过时,他们都会停下手中的活计,不管你买与不买,都会冲你笑一笑,打着招呼,随时随地从你的眼神中捕捉到你想要买什么东西。
在菜市场中间,有几个卖南北货的摊位,有些货他们是从外面进的,可像鱼丸他们都是买的鱼,回来自己制着的,肉丸子也是自己称肉回来弄的,煎着的肉丸子老远就能闻到香味,诱惑着你的嗅觉,叫你忍不住想买点尝尝,几个摊主忙得满头大汗,他们说:现在人又懒又精,又要吃好的又要吃现成的,冷冻的,人家不吃,不好不行呀。
在靠在中间过道的这个摊位旁,不论春夏秋冬,每天都会有个五十岁左右的妇女,具体也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熟悉她的人都叫她老王家的媳妇。每天他会早早地用三轮车,拉着4个盛满豆腐的水亮子,和一大托盘的卜页。她们家祖传制作豆腐卜页,到现在己有好几代了,还是用传统的纯手工方法做的,每天俩口子3点多钟就起来。她们家每天都只做4作豆腐,她们家的豆腐好吃又便宜,从来不愁卖,如果你想买她们家豆腐的话,你得起早,去晚了买不到,我朝她的方向看去,还好!4亮子豆腐己剩1亮子多一点了。“马师娘,你今天来得巧,豆腐卜页都还有”。“你每天豆腐卜页都不够卖,为什么不多做些”。“这行当是个苦交易,又挣不了多少钱,每天半夜三更的,儿子生意做得蛮好的,不肯我们再吃苦,祖传下来的东西有点舍不得,我们家老王说,再做两年,做不动就不做了”。豆腐一块钱四块,我买了二块钱,又买了3块钱卜页,待会称点肉回去,卜页、肉丝炒青椒。
肉摊上的人还真不多,老板说天太热,只敢少拿一点肉。看来这大热天,不是我一个人懒,猪肉13块钱一斤,我只称了10块钱,回家炒卜页。
自产自销的摊位前,一位大妈叫住了我,笑嘻嘻地说:今天只剩下两个水瓜和一把韭菜,能不能帮我带上,我好早的回去,外孙考上南京理工大学,今天一大家回来请客,我得早点回去。她是我原来的老邻居,今年己经七十多岁了,以前就是种庄稼的好手,她把责任田全部都种的蔬菜,把一双儿女都培养上了大学,现在都己成家立业,而且都过得很好,前几年老头子去世了,儿女们把她带到南京,让她享享清福,可她待了大半年,人也瘦了也没精神了,说再不让她回来她会呆掉。儿女们拿她没办法,让她回来了。关照她不要再劳累了,保重好自己的身体,可她就是不听,现在她在菜地种着各种各样的蔬菜,每天早上骑着三轮车,到菜场卖菜,虽然辛苦但她没病没灾,好得很呢。用她的话说:我就是个做的命。我把她的菜全部买了,关照她:这大热天的,你就不要再出来了,热伤了划不来。老太太高高兴兴地骑上三轮车,“没事,早上凉荫,明天再早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