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独者的死亡
——《孤独者》书评
“我和魏连殳相识一场,回想起来倒也别致,竟是以送殓始,以送险终。”这是故事的开始。”我与连殳相识于他祖母的葬礼,告别在他的葬礼。
一.怪人
连殳行事举止矛盾而复杂,被人认定为“古怪”。“所学的是动物学,却到中学堂去做历史教员;对人总是爱搭不理的,却常喜欢管别人的闲事,常说家庭应该破坏,一领薪水却一定立即寄给他的祖母,一日也不拖延。”他是异类,一个给人当作谈助的人,“同我们都异样的”。
连殳的古怪使他受人排斥,惹人妒羡。他为人冷淡,不喜亲密交谈,却格外喜欢孩子,祖母入殓迟迟未到,族长们彼此唱和,他神色不动地回答到“都可以的。”入棺大殓时其他人又是拜又是哭,他先是沉思,却又像一匹受伤的狼嗥叫,大悲后又神情恍惚,径直入睡。
连殳身上矛盾复杂的习性像禁锢他的锁链,既厌恶礼法又拘于礼法,又像是自我的保护壳,满是尖刺又脆弱不堪,他像是行走在刀尖上的困兽。
二、独头茧与孩子
“不。大人的坏脾气,在孩子们是没有的。后来的坏,如你平时所攻击的坏,那是环境教坏的。原来却并不坏,天真····.我以为中国的可以希望,只在这一点,连殳议论,颇奇警,常常有些自命为不幸的青年“或是“零余者”的来客拜访,一面笑声叹气,一面皱着眉头点烟。他终生未婚却分外喜欢孩子,“眼里即刻发出欢喜的光来了”。面对房东的四个孩子,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宝贵,当他被S城人议论攻击时,抓起一把花生米便想与四个孩子说话,却没有回应,他也就阴影似的悄悄回来。
连殳与我谈起自己与孩子,自己与祖母,像两声无可奈何的终曲,戛然而止。后来“我”说:“你实在亲手造了独头茧,将句自己裹在里面了,你应该将时间看得光明些。”独头茧,一种漠视外界试探触碰,又只愿自认的同类“抱团取暖”的昆虫。
连殳也应是这样的,“可是我那时不知怎地,将她的一生缩在眼前了,亲手造成孤独,又放在嘴里去咀嚼的人的一生。”这是他的答案。亲手造就孤独,并心甘情愿将自己缩在保护壳里,对外界的善意视而不见,对伤害和刺痛也麻不不仁,消极地进行抵抗。
“我虽然没有分得她的血液,却也许会继承她的运命。“连殳对祖母的评价如是。他的祖母是父亲的继母,他爱她,如别人爱自己的祖母,后来却渐渐疏远了,她机器似的终日终年的做针线,虽然少见笑容,却也不加呵斥。连殳靠她祖母做针线的手艺进学堂、游学,成人,不亲近,也不排斥,也造就了他矛盾又复杂的性格。也正是因为他前半生的经历,一点一点成为最后禁锢自己的蚕丝,动弹不得。
三、魏大人的死亡
他在不妥帖的衣冠中,安静地躺着,合了眼,闭着嘴,口角间仿佛含着冰冷的微笑,冷笑着这可笑的死户。
初见时,连殳哭号如一匹受伤的狼,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告别时,我快步走着,耳朵中有什么挣扎着,像是长嗥,像一匹受伤的狼,当深夜在旷野中嗥叫,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这么两个零余者”“不幸的青年”,在帝国主义、封建势力压抑下的忧郁、苦闷和自暴自弃,最终都随着一人的死亡,而烟消云散。
终了,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