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饼

        一日,朋友在朋友圈里晒她和闺蜜做的午餐---菜饼加甜汤。看着那白白的带着红颊的朴素的几乎不沾一点油的菜饼,我的双眼不由潮湿起来。

      我想起了妈妈......

      小时候我最喜欢吃妈妈做的菜饼,烙饼是她的绝活,尤其是菜饼。烙菜饼比起一般的油饼或者单饼,难度系数增加了许多,它对火侯的大小、饼的薄厚、韭菜的调味、鸡蛋的添加等都有一定的要求。小时候每逢妈妈做菜饼,我都兴奋地不行,一边积极主动地帮妈妈添火,一边看妈妈怎么做菜饼,一张饼烙好了,马上放到一个盆子里,上面盖上一层笼布,捂上一会儿,待饼子软了,拿刀切成一块块三角形,我就会迫不及待地拿起一块开始吃,那味道简直美极啦,那香而不腻的菜饼是我记忆中最美的味道。

      妈妈晚年得了可怕的老年痴呆症,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记忆力开始变得越来越差,常常刚刚才和她说过的话,她马上再问第二遍、第三遍......哥哥还好,总是不厌其烦地笑着回复,没有耐心的我却往往批评她几句,看到我生气了,妈妈就望着我,安静一会儿,一会儿准又问起来....再往后,妈妈开始行动受阻、走动不利索、说话也吃力,直到有那么一天,妈妈走不了路,说不了话,终日与床为伴……

      那是怎样的一种煎熬啊,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至亲一天天走向衰落,做人子女却束手无策!唯一让我和哥哥心安的是,妈妈她吃饭还基本说得过去。我则开始三天两头地在妈妈和学校之间忙碌地穿梭。

      又是一个周六的下午放学,我急匆匆地带着给妈妈洗好的衣服去看她,她看到我,睁大了眼睛,我剥了根香蕉,送进她嘴里,一个没吃完......后做了晚饭,喂她喝了一小碗稀饭,安顿好妈妈,因孩子小,我又返回了学校,晚上一直都是哥哥在陪护的。

      第二天是周日,本计划上午去看妈妈,不知怎么我突然特别想吃菜饼,小时候吃了那么多次妈妈做的菜饼,但我一次也没做过,我想试着自己做一次,看能不能做成妈妈做的那种味道,想着做完菜饼再去不迟,于是我赶紧准备起来,买来韭菜,翟好洗净晾着,然后去和面,就在我舀过来面要放水活的当儿,手机响了,从电话那头儿传来了哥哥呜咽的哭声:“你快来吧,咱娘走了……”

        我一下子怔住了,怎么了?昨天不还好好的吗,我还没有给妈妈买新衣服啊,她却一个人说走就走了……呜呜.....

        从此,我不再吃菜饼......

        又到一年清明节,谨以此文祭奠我一生勤劳朴素的母亲,愿父母大人天堂安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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