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之前,我不认识你,你不属于我,我们还是一样陪在一个陌生人左右,走过渐渐熟悉的街头。十年之后,我们是朋友还可以问候,只是那种温柔,再也找不到拥抱的理由,情人最后难免沦为朋友……”。
南方的台风季,垃圾袋满天飞的街头突然播放着这首老歌《十年》,在这个本是情侣满地的繁华地段由于台风的即将到来而略有冷清,加上这首歌的渲染而带点淡淡的忧郁。
十年呵!我们的青春年少过去了何止一个十年。
那刻在闽侯十八重溪一方不知名湖的清冷石柱是否依然保存着那两行字——“鱼潜碧潭泳,芳处岂留香”。记忆深处那两个痴傻的少年男女,在石柱上刻下了藏有彼此名字的诗句,古铜色的皮肤上细细密密渗着汗水,执手相握凝望两行终将刻入记忆深处的字眼。
那时候应该将满十八岁吧,当初一对纯真的人儿,就这么棱角分明地高高站在石柱边上,肩并着肩,笃信今后的人生将是两人的永远。
永远有多远?那时的我太单纯,单纯得以为当年的每一刻每一秒都可以是永远。一通通长长的电话、一张张温情的黑磁带、一封封诉说相思的信件都记录着我所谓的“永远”,即使聚少离多也让我笃信分离那是为了将来的永远。
永远有多远?那时的他太悲观,生活的窘迫让他黯淡,沉重的压力让他忧郁,即使是我的爽朗也无法换来他的阳光。分离的日子里,他在电话那端唱着轻愁,在书信里面洒满辛酸泪,即使相聚的日子,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依旧会为一场雨而消失得无影无踪,依旧会在深夜呐喊抓狂地问天何为公平?
“鱼潜碧潭泳,芳处岂留香”,也许,当初的“鱼”和“芳” 用词不当。泰戈尔说,世界上最远的距离是飞鸟和鱼的距离。飞鸟和鱼毕竟是生活在两条平行线上,他们无论如何也期待不来可以互相拥抱的一天,这爱情的苦涩远远超于了他们的承受。
那段纯洁而懵懂的情谊太沉重又太透明,使天空暗淡成了灰白。在一次不能抑制的悲伤之后,我选择了离开,给彼此喘息的空间,没想到这一走,便是天涯。
两个十年来,我们最青涩的年华从指尖滑落。两个十年来,岁月过滤的何止是时间,何止是心酸,更多的是战胜生活的勇气和力量,是青涩花蕾的成熟绽放。
那个忧郁少年不再有生活的煎熬,那个浅唱低吟的男孩创造了自己职业的神话,那个雨中狂奔的男生扬起的笑熠熠生辉。那个少年终于褪去青涩的忧郁,灿烂绽放。
多年来,我一直很庆幸当年的离开,没有加重他的愁苦。没有让他为我在各大医院奔波,没有让他为我而忧思未来,我想,那一定是他所不能承受的生活之累,也是我所不能承受的生活之重。我宁可选择没有愧疚和心理负担的独自承受,选择自己披荆斩棘涅槃重生,悄然绽放。
如今,我们可以这样静静地坐着,冲一杯红茶,把一幕幕美好青涩的回忆剪贴在眼前,风儿轻轻地拔动,便成就了一首优美的乐章。
岁月流逝,时间冲刷去生命的很多颜色。那如烟的青春年少如潮水般从我们脚底泄去,我们被流年推着往前走,用十年去感悟,再用十年去沉淀,才可以在如今坦然和彼此对话,可以微笑地默默祝福彼此。
祝福彼此,在感悟美好人生中,与彼此的爱人亲人慢慢地一起变老。
祝福彼此,在属于自己人生中,让自己的生命绽放如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