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走在Gran via大街,我竟老泪纵横…

当我走出universitat站,毫不犹豫地找到了出口时,我暗自吃了一惊,我对这里的记忆依然清晰,一切好似昨天,仿佛并未间隔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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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发来餐厅的定位,告诉我在CCCA旁边。连地图都没打开,我就径直走向面前的这条小巷,门口的牛轧糖老店Jueves是最亲切的标志,我曾走过这里无数次。我面朝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大步流星地朝里走去。

久违了,地中海的阳光!

地中海的阳光

回到曾经的大家庭,突然的造访把大家吓了一跳,X叔对着我连连感叹:“Qué fuerte! Tres años! tres años! ” 可不是嘛!

要说变化大,那是必然的。你看,X叔都有了一个可爱的混血宝宝了,眼睛妥妥的随爸爸了;家里人丁兴旺,多了很多新面孔;人员更迭,旧的走了,新的来了。留下来的成为我记忆中最亲切的存在。

可要拉近回忆,一切似乎又没变。那台碎纸机上仍然贴着“最多碎三张”的字样;打印机也还是两年前的那台,不听话的时候,仍然要拍打拍打才能继续工作;依然能坐在同一个位置,和Chang老聊个不停。这个大家庭,只要有他在,那种家的感觉就还在。


Rambla上游客依旧,Boquería依然火爆,占据着游客必打卡之地的清单,而我依然对它没有兴趣。习惯性朝对面楼上看去,sex museum的女郎已不在,留下“玛丽莲·梦露”独自面对熙熙攘攘的人群和众人的注视。

食号的阿姨还在,依稀还记得我些许。生意还是那么好,招牌菜味道不变。只是岁月不饶人,白发也悄悄爬上了阿姨的鬓角。

最爱的水煮鱼,没有之一

又一次赶上了食号的改革,上一次阿姨换菜单,征求我们的意见:菜单上带图片好呢还是不带图片呢?我们意见一致,带图片好啊。最后新菜单出来了,没有图片。原因让我哭笑不得,因为有老外埋怨他家图文不符,我猜是鱼香肉丝惹的祸吧哈哈哈。

以前,每到学期末聚餐的时候,我总是带学生来食号,物美价廉,性价比高,刚好我也能解解馋。然而一到饭店,各个仿佛都变成了认真学习的乖学生,努力地去回想课本上出现过的每一道菜。于是乎,宫保鸡丁、鱼香肉丝、麻婆豆腐、炸酱面、北京烤鸭成了必点曲目…

这一次阿姨又要大装修了,打算整合一下菜单,只保留精华菜,再加些符合外国人口味的烧烤。时代在变,食号在变,我们也在变,一切都在推着我们往前走。

很庆幸,赶在食号装修之前,感受了家乡的味道。


早上,难得的独处时光,一个人走在Gran via大道上,好似每一个曾经普普通通上班的早晨,从罗马大街60号出发,直到Rocafort地铁站左转,来到Gran via大街。街道两边高大的树木交错生长着,阳光透着树叶的缝隙挥洒下来,摇曳的微风吹拂在早起人的脸上。闷热的六月,这是难得的幸福时刻。

Gran via大街

想到了HY. 发了一条微信给她:“我现在正走在Gran Via大街上,快走到咱们那次办活动的那栋楼了。”

手机那头的她,正在上海的某所学校监考。我说你不用回,听我说就行。带着她,带着回忆,我们一起走完了Gran via大街,我感受到了她在那头的激动。而我也在这条我最喜欢的大街上流下了幸福的泪水。

特意拐到了365早餐店,照例点了bocadillo con Jamón和一杯café con leche. 每周二和周四,都是和JY一起值班,下了41路的我俩,总会一起去365吃早餐,bocadillo分量很大,我们总是只能吃掉一半,然后剩下一半带到厨房,12点多的时候,自制一杯咖啡,把它当做加餐吃完。而这一次,我把它全部吃完了。

晚上,终于见到了MZ. 这是我们当年四人,唯一一个一直留下的人。她给我带来了那个当年因为装不进行李箱,而差点被我抛弃的杯子,记得那是HY送我的生日礼物。

MZ依然能够不带喘气地吐槽,并且逻辑清晰,言之凿凿。凌晨两点的街头,我们从酒吧聊到公园,直到前半夜的暑气散去,我们才各回各家安心睡觉去。

回到罗马大街的家,刚好赶上出门的David.我从背后叫了他的名字,他很惊讶地盯着我,没想到我又回来了。David是我们的门卫,总是用心地帮我们收好明信片和信封,东西多的时候,总是贴心地帮我们打开电梯门。即使语言不通,每次回家时也总习惯性地唠上几句。记得当年离开,在机场的时候,收到了David的信息,他当爸爸了,有一个可爱的儿子。寒暄过后,本已准备回家的David折了回来,把我们送了进来,又一次为我们打开电梯门。


阳台的夜景依然是我的最爱,向左望去,sants仍然矗立在街道的尽头。那里曾是我们无数次赶早班飞机的起点,也是我们看世界的起点。

阳台的夜景

流水的客人,铁打的家。罗马大街60号已经迎来送往了第8批租客。曾经的酒柜如今摆满了书;当初富余出来的小黑屋也已住了人;MZ当年别出心裁贴在灯罩上的剪纸还在。一切都没变,而我从主人变成了客人。

我坐在阳台,想象着傍晚时分,MZ从阳台溜达到我的窗前,突然吓我一跳;“翔翔,你在干什么呀?” 而我一脚跨出窗台,和她一起喝酒吹风聊聊天。

我想象着每周一和周三没课的晚上,JY看完Masterchef,突发灵感,然后我们一起从六点多开始准备丰盛的晚餐,等着晚上十点下课回家的MZ和HY, 大家一起吃饭,一起吐槽。

想象着每周五晚上醉醺醺回来的我。他们吐槽我,要是哪个周五我是清醒着回来的,反而不正常了。其实我没醉,每周五因为和QF同时有课,下了课之后sants喝一杯,已经成了我们的规矩。

说到喝酒,总能想起年夜饭那晚,HY喝醉酒后力大无穷,一把能把我抡到沙发上;MZ跟我一样,一喝酒就上脸,红扑扑的,还到处亲人,亲脸还不行,要亲嘴哈哈。而我一喝酒,就成了移动的表情包。想来只有JY才是好酒量,亏了我们三个还是北方人。到底抵不了一南方姑娘。

我从来不是一个怀旧的人,从未想过也从未奢求能够回到同一个地方。因为我始终相信:现在,永远是最好的;未来,只会比现在更好。

但我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我曾经生活过的地方,并不是为了怀念过去或者追忆过往,只是单纯地想来看看它。

海明威曾说过:“如果你有幸在年轻时到过巴黎,那么以后不管你去哪里去,它都会跟着你一生一世。” 巴黎并未流淌在我的血液中,而这里,却影响了我太多。

研究生以来,令我最舒服的小群体,一个是亲爱的舍友们,另一个就是曾经的“大哥和三大美女子”。如今,再难找到这样的小群体,让我感到舒服的,并不是我们的关系有多好,而是我们的距离刚刚好,再近一点会有矛盾,再远一些会有些生分。

现在的我,坐在克雷尼察的山区里,仰望着满天星空,各种思绪朝我奔涌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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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人们明明还没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生,却总爱怀念感慨人生。


记于克雷尼察山区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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