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姥娘过世三周年,生了二宝未出百天的我没法到场,女人就是这样,孕育孩子的时段里无法自由。但总想写点文字,来纪念她,这个在童年里为我驱散孤独带来温情、无微不至地照顾我的亲人,安放心中的情愫。
姥娘是一个勤劳善良、能干利落、乐善好施的农村妇女,一生育有两女一儿,我的母亲为最小,姥爷在母亲读高中时因病早逝。
姥娘在村里一直是“妇女队长”,能胜任这个角色在那个年代可以想象到她着实是能干又人缘极好的。听母亲说当时村里有下乡干部,村长就把“派饭”的任务交给姥娘,因为一来她做饭干净好吃,比较讲究,二是家里也干净妥当。这件事从父亲那里也有应证,他总说:你姥娘虽不吃肉,但调出的肉馅极香,最喜欢吃她做的凉调土豆丝,细细如丝,清淡却入味。据我观察,在她手里同一种食材,不同的做法,切法就不一样,她一生素食虽不沾荤腥,但做出的肉却极香;不仅做饭讲究,做人做事也是一样,家里很多事情和各种人情礼数,母亲总是要请教姥娘的。在记忆中,姥娘的头发总是很整齐,每次梳理完毕,她总叫我去把掉在肩上和后背的落发收起来,小时的我总踮起脚尖来找,长大后我高出好多,就每次不等她唤我,抱着她的肩膀开始找了……
我和姥娘的孙子是同一天出生,哥哥是上午,我是晚上,一天内两个宝宝的诞生可想而知她的忙乱。因父亲远在东北的部队,母亲更需要照料,姥娘只好选择照料母亲和我,想必也是十分的为难,还好哥哥有他的姥娘。
童年里,前七年父亲是缺席的,我的记忆里除了母亲,就是姥娘是最亲近的。但是每到秋收繁忙时节,姥娘就要回去帮舅舅秋收,而这也是我最艰难可怜的时光……
姥娘心灵手巧,我们整个家族每个人都有她制的绣花鞋垫,每双都有不同的图案元素和寓意,有佛手、如意、蟾蜍、牡丹、梅花、喜鹊等,不同的图案和丝线颜色的搭配让每双都独具特色,独一无二。送我的我是绝不舍得垫的,都包好珍藏起来,这其实也是一种民间的艺术文化缩影。
记忆深处有一个场景和感觉我永生难忘,儿时,母亲下班比较晚,姥娘做好晚饭放在火炉上,拉灭了灯,把我抱放在她的腿上,黑漆漆的我有些害怕,姥娘就开始口里念着村里流行的类似儿歌之类的绕口令,十分好听,我不再害怕黑,随着绕口令的情节内容,想象开始漫天飞舞。那一刻,仿佛黑暗给了最好的布景,姥娘的怀抱给了无尽的温暖,我的想象如一支彩色的笔,肆意挥舞着、描画着……
如果有来生,我们还做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