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一个颤音,你把握不稳它,可是它还是迎着秋风亮下去,并且一直能到春天。
就像一个你熟悉的名字,相貌已不重要,而温情却深深地刻入记忆。它微弱的火苗,在乡村的记忆,便显得遥远而迷人。
在有些昏暗而温柔的油灯下聊天、吃饭、写字,然后揉着有些干涩的眼睛甜甜地睡去,已成为我最悠远的回忆之一。那时候的作业似乎永远也做不完,母亲在一旁纳鞋底或扒麻的声音会一直陪伴我到深夜。冬天的午夜里,母亲还会特许兄妹们在小炉子上烤几把黄豆吃,那时候就会有豆香和“噼啪”的豆跳声一起冒出来,寒冷中,我们的喜悦和馋相都写在脸上,为一粒豆子的不平均也要争吵半天。母亲也会在此时给我们讲一些传说,回忆从前那些吃树皮草根的艰难岁月,小屋里便会在回忆中充满我们好奇的疑问和稚气的表白。
突然觉得:油灯一直在我岁月的最初亮到现在,常在漂泊无绪中回首所望到的,仍是一盏昏暗的小油灯。刻人记忆的,常常不是富有和尊贵,而是一种亲情,一种昏暗而意味深远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