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天晴。太阳露头,难得地看见远处的山尖和山顶上的佛寺以及塔。
——阴天数日,期间夹杂或浅或厚的霾,不要说远处的景物,实在连近处的都看不清爽。站在古桥上,就见灰蒙蒙的一层覆了河水,波纹被掩盖着,两站路外的另一座桥也看不清。不冷不热,不寒不暖,滋味实在是不怎么样。
如果生活在真正的南方,或许没有四季,即使三九也只需要一件衬衣,那也就不会盼望感受冬季的酷冷,——因为知道那个不可能发生;如果居住在北方,四季分明,即使三伏走到树荫下也会有凉风习习,冬天的酷冷更是不用盼也会到来,——既使不落雪也能感受冰的晶透。而在江南,未必每年冬季都有冰,更不可能每年都有雪,所以冰雪都需要期待和盼望。如果恰巧你在江南生活的日子够长,经历过一两场像样的冰雪,就可以在不来冰雪的冬天不断回味和念叨曾经有过的像样的冬天。然而在江南,少了冰雪的冬天实在是有缺憾。
江南是特定的,指长江中下游,包括苏南浙北皖赣东部及上海,这一片区域是亚热带向温带过渡的区域,算起来四季的划分也算明朗。譬如春节后逐渐的繁花锦簇,譬如梅雨后立即迈进炎炎酷暑,譬如国庆之后的那一段短暂的天高云淡。唯独冬天,磨叽得很,多变得很。热的时候温度可能10℃,但进入零下的时候实在少,加上潮湿,所以可怕。如果在江南经历过一个四季轮回,就知道最难捱的是夏冬。
时下正是冬季,前些日子有生活在北方的朋友炫耀暖气,这里没有;炫耀冰雪,这里虽然来过几次寒潮,但今年也还没有。说温度,因为湿度大,江南的0℃估计相当于北方的-10℃吧!但江南的室内外温度——如果不开空调——相差不会很大,所以在江南冻疮常见。至于冰雪,前几日在风口的湖边或浅水湾是有了薄冰,孩子们兴奋,可以捞一块玩玩,但若让北方的朋友看了又会取笑,——这么点点,怎么就会雀跃呢?
好在寒潮正在赶来的路上,据说明后天就有一场正正经经的雪要降临。如此一来,大人孩子都可以享受一下堆个雪人、打个雪仗的乐趣。记得数年前冬季的一天,傍晚起了鹅毛大雪,在那场雪里遇见的人都是满脸幸福的眉飞色舞。至晚上十点,雪厚超过了脚踝,于是拖着儿子下楼堆雪人、打雪仗。江南的雪潮湿如这里的气候,虽然玩了个把钟头就成了落汤鸡然后回家洗澡换衣服鞋袜,但还是满足。因为心里明白这样的雪难得遇见,而且停留不会超过3天。
寒潮正在来的路上,带着生活在江南的人们盼望的雪。大多数人都盼望,这场雪是真正的正正经经的一场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