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是年前的事情了,参加长城马拉松,坚持到十五公里的时候,左脚底疼得厉害,遂坐上收容车。
想起第一次跑的时候的我,看收容车里的人,是否也这般……陌生。
我很多次坐路边,想自己为什么要从清晨出发,回头看看跑过的路,想不明白的,山水看不透。
等体力恢复了,又调整好心绪,放开双脚奔跑起来。
回头喊小伙伴快快跟上,我们要跑到前方去啦,前方是什么方向,去了才知道啦。
很多从身边经过的陌生人,叫喊着:加油,加油。这鼓劲的声音,给别人,也给自己。
戴garmin运动腕表的,都是些经验老道的人,保持着最适宜自己的速度,且任众人欢腾而去。
找首节奏感强的音乐,那些不知名的、本没有名字的花,就暂且不看了吧。
太执着于目标的人,难免忽略周围的风景,不像你我,看路边的野花好好看,也采摘一把,不能送给人,拿在手里,也是美丽的。
雾气喷洒在脸上,沾衣不湿,重新出发,不由得加快跑步。
一个人跑到郊外,反而比在城市里跑的时候更渴望见到人影。对于孤独的人,躲到人群里才是最大的慰藉。
于是,开始羡慕起那些,已经很远很远了,还能有陪着一起奔跑的伙伴。
若把这车窗当成一个取景框,随着收容车前行着,盛夏转入清秋,跑步的人头发都白了。
当你老了,你还会上街,跑那么长里程吗?看那些富有生命力的躯体,鲜嫩地仿佛拧得出青春的汁来。
赶在关门时间内,争取跑过四十二公里,故事差不多就结束了,但愿曲终人不散。
车窗外有土房子,有堆垒整齐的石墙,墙外要有树,树长三十年,儿女远行,树再长三十年,人与树俱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