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妈妈是一个果农”。
说来惭愧,眼看着是奔三的人了,我竟然才知道自己的母亲是做什么的。
没错,我从小生活在父母离异的家庭氛围中,听长辈们说,是在我三岁的时候,母亲选择了离开。
我小的时候很自卑,不爱说话,傻傻的,不出众,不起眼。
初中还挨过同学欺负。
但是,都没关系,唯独学校开家长会是我最烦的。别人的家长有时候是爸爸,有时候是妈妈,而我,大多是找我爸爸来,爷爷和奶奶参加的场次更是少极了,说不上是孤独,大抵在那个时候,是最能让我感觉到自己与其他小朋友是有区别的时候。
但是,我也一点一点地成长起来了,像苹果树一样,尽管长得有些干巴。
从高中开始,我的性格变的活泼,外向的细胞也逐渐焕发出了活性。
念高中,上大学,步入社会,踩坑与碰壁觥筹交错,工作也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不出奇的羁绊中稳定下来,逃不开,就很快。
近段时间,我开始对一些传统文化感兴趣,在拜读了几本传统文化的书籍之后,我庆幸我能被它的魅力所折服,或者说熏陶,它帮助我打破固有的认知和封尘的理念,仿佛霹雳一般将我劈碎,但是又仿佛完好无损。
我有模糊地认识到,我现在所有的对事物、对人物的认知都是有片面的、局限的、经不起推敲的,甚至是颠倒的。
只要栽培得当,树就能开枝散叶,如此,结果只不过是树交给时间来推移的一件小事情。
再早之前,我奶奶偶尔和我说:“要是你妈在就好了,现在你也大了,不行出去找一找呗,生你养你不容易,到啥时候都是亲骨肉”。
我说:“时候到了,自然就有,不是我找的事儿”。
在我小时候,我奶奶就叮嘱我说:“你是好孩子,听话,别人有的咱不比,别人给的咱不要”。我从小就记着,所以偶尔姑姑领我去市场问我想要什么,想吃什么,或者邻里长辈要给我什么,我都说:“不买,不爱吃,不想要”,然后回家了,管奶奶要几块钱,自己再去买炸鸡排,炸鸡皮吃,哈哈哈哈哈哈。
我奶奶很厉害,我觉察到这一点的时候,她是不清楚的。
曾师讲:“心想事成”,我是很佩服。
元旦之前,我妈与我联系上了,相隔了二十五六年的亲情。
我俩在微信里时常唠些琐事,妈告诉我现在在收拾一片果园,自己是一个果农,种了好多苹果树,养了鸡、鸭,还有一只孔雀,同我说:“要好好的孝顺奶奶,要感恩,抚养你长大,奶奶年纪大了,很不容易”,我说:“这个我知道的,现在每次过节我都回家陪陪家里人,其实要说到感恩,应该是妈妈你去表达谢意才对,是打电话或者怎样都可以,养人没有说隔三代去养的,我奶奶的不容易,妈妈你更应该深有体会才对呀。”
元旦假期回家得知,妈妈给奶奶通了电话,还网购了大棉袄做礼物,奶奶很开心。但是我是知道的,不是因为打电话,也不是礼物,而是妈妈跟奶奶转述了我说的那番话,我奶奶听到了心里很痛快,很得意,很欣慰。
奶奶:“没问你妈啥时候能回来?”。
我:“没问,也不必问,能回来的时候自然就会回来”。
过节那天,我坐在饭桌边陪姑父喝酒(我不喝,我只吃):“也别怪你妈离开,她当初的选择可能是错了,但是人总有错的时候,你要体谅,要接受她”。
我说:“我小的时候不懂事,多少有点怨言,现在我却不这么想了。我妈的选择没错,因为选择的本身没有对错的分别,她能选择不在我身边,那一定有更需要母爱的人需要她去照顾才对,即使当时她不走,现在也会走,如果现在走,反而我确实是失去了,与其这样,不如在我不记事儿的时候走。我知道你们在担心我什么,是怕我现在有抵触、抗拒或者不接受的心理,其实对我来说,我从未拒绝过自己的妈妈,从何来的接受呢?”。
我姑父:“擦,这孩子说的话,真过瘾,过瘾,哈哈哈,你小子你心里是啥都清楚,但是你什么都不说,哈哈哈哈,姑父今儿再喝三瓶!”。
人生是一场剧本。
想起有一次我跟我妈说:“我现在的任务呀,就是白天上班,晚上玩会游戏,或者看看书,妈你现在的任务呢,就是种苹果树,哈哈哈,你种出来的苹果它甜不甜啊到底?”。
我妈说:“甜,不过妈种的这个苹果有甜有酸,等来年结了果,妈给你邮去点儿!”。
其实,甜也好,酸也好,都不影响它是苹果。
周遭的一切都在变化,唯独不变的就是应周遭的变化。
今天分享这篇文章,也是因为在我的微信群里,有伙伴提及处对象这个话题。
我在想,现在处对象就跟摘苹果差不多。
有的人挑光滑的、有的人挑粗糙的、有的人挑红的多的、有的人挑红里带着绿的、有的人干脆挑绿的,有的人挑被虫子咬过的,有的人挑没被虫子咬过的等等等,等到摘下来,咬一口,就会发现:“光滑的苹果很可能是打了蜡或者口感有点很酸,洗不干净或者不喜欢酸的人吃了容易闹肚子,或者觉得不好吃。粗糙的苹果可能口感比较甜,但是来摘它的人可能很多。 红的苹果多要么是熟透了,要么是打了色素。绿的苹果,咬了一口发现根本没熟,竟然不能吃,只好扔掉。摘一个被虫子咬过的苹果,以为表面就是一个小坑不要紧,啃了一口才发现里面早被虫子驻坏了,原来是受药不均匀。”
太多种可能了。
但凡是不合自己意的果子,它存在价值就被践踏,生长的意义就被剥夺,我们在否认它的同时,也否认了果农,甚至也否认了自己。
现在的择偶观也如此。
我们都以为自己以为的就是正确的,我们都以为自己的想法就是切合实际的,是真知,是灼见。其实真正的答案是什么,答案是“不一定”。真理是“未必真”,它都是极具颠覆性的,不受掌控的,结局难料的。你以为他会一直对你好,结果不是他陪你走到最后。你以为她对你是真心真意,其实她养的鱼比你吃的都多。而偏偏就是,我们宁愿以局限性的认知重复地在自己所定义的框架中寻找真相,也不愿意自我跳脱出来,以应对不受掌控的未知,去努力地承认自己在思考上存在的缺陷,行为上存在的偏差,而只能做一些表面性的文章来迎合感情,我们的思维是被麻痹的思维,而我们恰恰适应了麻痹。
我们做一些浪漫的事情,但是浪漫的本身就是浪漫的,我们被浪漫倾覆。
我们做一些快乐的事情,但是快乐的本身就是快乐的,我们也无法与它博弈。
那我们,究竟应该做什么呢?
我觉得,我们的思维可以适当地做出一些调整,从“摘果子”变为“种果树”,从“挑选”变为“栽培”。
人,能够真真正正的由自己完完全全地做出不出乎意料的事情少之又少。我们应该努力地顺应当下,用心地培育一颗果树,用心地体会挖坑,埋根,剪枝,撒药,除草,施肥等等过程,想要结果得到升华,那么过程一定要做出回归的。
只要栽培得当,树就能开枝散叶,如此,结果只不过是树交给时间来推移的一件小事情。
而那个时候,果子的口感和卖相就显得并不重要了。
正所谓:“药无贵贱,愈病者良;法无优劣,契机者妙”。
优秀的演员,不会挑剔剧本的好坏,因为演员本身就是最好的剧本,既能演剧本上写好的,也能演剧本里没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