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雨夜。
我加完班走出写字楼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初春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带着料峭的寒意。我裹紧风衣，快步走向地铁站。
就在路过巷口的时候，一声微弱的呜咽传进耳朵。我停下脚步，循声望去，在堆满垃圾的角落里，一团灰扑扑的东西在瑟瑟发抖。
我蹲下身，借着路灯的光，看清那是一只小狗。它浑身湿透，毛发结成一缕一缕的，右后腿有一道狰狞的伤口，已经化脓发炎。它警惕地看着我，想要后退，却因为伤势动弹不得。
"别怕。"我轻声说，慢慢伸出手。它瑟缩了一下，却没有躲开。当我的手指触碰到它的下巴时，它突然伸出舌头，轻轻舔了舔我的指尖。
那一刻，我的心突然软得一塌糊涂。
我脱下风衣，小心翼翼地将它裹住。它很轻，轻得让人心疼。我能感觉到它在发抖，却乖巧地没有挣扎。
"我带你去医院。"我说。
宠物医院的值班医生是个和蔼的中年女人。她检查完小狗的伤势，叹了口气："伤口感染很严重，再晚来几天可能就保不住这条腿了。它应该是在车祸中受伤的，看牙齿大概两岁左右。"
我坐在诊室外，听着里面传来消毒器械的声响，还有小狗压抑的呜咽。不知为什么，我的心揪得生疼。
"要住院观察几天。"医生说，"你给它取个名字吧，病历上要登记。"
我望着输液架上挂着的点滴，看着药水一滴一滴落下。窗外的雨还在下，打在玻璃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小雨。"我说，"就叫小雨吧。"
那一夜，我守在医院的笼子旁。小雨因为疼痛睡得很不安稳，时不时发出梦呓般的呜咽。我轻轻抚摸着它的头，哼着儿时的摇篮曲。渐渐地，它的呼吸平稳下来。
月光透过窗户洒进来，照在它脏兮兮的毛发上。我忽然想起白天在公司，主管又一次否定了我的设计方案。在这个城市打拼三年，我依然是个不起眼的小职员，住在狭小的出租屋里，过着朝九晚九的生活。
但此刻，看着熟睡的小雨，我忽然觉得，也许这个雨夜，是上天送给我的礼物。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