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北军进占大名,朱棣从探子那里得知,朱允炆见南军打了败仗,把黄子澄和齐泰从朝廷给驱逐出去了(表面功夫)。
来而不往非礼也,人家都做出了姿态,咱们这边好歹也回应一下,于是朱棣就给朝廷上书一封,大概意思是让朝廷遣散兵马,我就立马投降。
遣散兵马?虽然没主意但我好歹不傻,朱允炆又回了他一封,你投降,还让回去当藩王。
叔侄两个人你一封我一封,一直问候到了五月份,朱棣见朝廷那边还没有动静,心里不爽,非得给你点颜色看看,派李远和丘福分别率兵前去徐州、沛县搞偷袭,一把大火将南军自兴兵以来储备的所有粮草给烧了个一干二净。
朱允炆顿时就慌了神,好在方孝孺帮他想出了应对之策:下令辽东众将率军入山海关,围攻永平;让盛庸发文令大同守将房昭率军入紫荆关,围攻保定。
保定和永平是北平的屏障,朱棣没有办法,只能班师回去救援。
成功解围后,朱棣回到了北平,他找来道衍合计,起兵到现在,花了足足三年时间,虽然胜多输少,但是这三进三出,打过来打过去,只不过控制了北平周边地区的几个城市而已。
一切又双叒回到了原点。
自靖难起,行军途中百姓的顽强抵抗,各地如雪花一般征讨的檄文,部下眼神中流露出的不信任,都在拷问着他备受煎熬的内心。
造个反怎么就这么难!
朱棣叹息道:“连年征战,到底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毋下城邑,疾趋京师,京师单弱,势必举!”
道衍的话让朱棣一个激灵,他突然想起,北军袭击彰德时,守将赵清坚守不降,到最后派出使者给朱棣说了一段耐人寻味的话:“殿下您打到京城的时候,只要挥动两个手指头传召下臣,臣不敢不来,可今天臣实不敢听您号令。”
赵清说出了朝廷很大一部分人的想法:他们就是持保守观望态度,这不是什么外族入侵、亡国灭种的生存之战,也不是什么异姓将军图谋不轨、犯上作乱的篡夺之战,这本就是老朱家自己的家事,朱棣、朱允炆,说实话,他们两个谁做皇帝都一样,外人还是少掺和的好。
部下丘福和李远率领轻骑兵从小路袭击徐州、沛县,将粮草全部焚毁的事情也证明了:南军后方相对来说防御薄弱,力量空虚。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再搞什么拉锯战了,也不要再计较一城一池之得失了,折腾来折腾去,通通没用。
军临长江,直扑京师,与允炆小儿一决雌雄!
朱棣拨开了眼前的迷雾,找到了决胜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