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城市正在吸收岁月的精华,等待着爆发的时刻。
眼前的景象虽然是一副破败和凋敝。外墙开裂的楼房栉次鳞比,铺满灰尘的街道随处可见,斑驳的景象很难让人和辉煌联系到一起。
但事实确实如此,这座城市经过了十几年的发展后,虽然说不上辉煌,但是用脱胎换骨来形容,是一点也不夸张的。
只是当我们三人跨过出站口的大门时,那黑压压、嘈杂的人群,确实让我感到一阵恐惧。
这是对陌生世界的恐惧,对即将到来的崭新生活的恐惧。
接站的人和出站的人被铁栏杆隔断。
站在栏杆外的人,伸直了脖子,目光朝出站口投射过来,找寻着,探索着。
这些人中不乏那些举着各式各样名牌的人。
母亲很快就看到了大伯。
大伯站在人群最前方,手扶着铁栏杆,冲着我们挥手。
母亲回应似的挥挥手,就朝铁栏杆之间的一个缺口走过去。
我和外婆紧跟在后面。
大伯却一个转身,淹没在人潮里。
我们三个走出缺口,栏杆外的人排成两列,他们当然不是夹道欢迎我们的,形形色色的人在我们耳边咋呼着:住不住旅馆,包不包车,做不做大巴,来这边走。
母亲一边往外挤,一边拒绝这些人的搭讪。
外婆拉着我紧跟在后,但依旧被这些搭讪骚扰。
眼看这些拉生意的人就要把我们三个包围,大伯就如天神下凡,帮我们从当前的困境中解脱出来。
大伯一边往里挤,一边大声地说,我们有车,不住旅馆,不住旅馆。
这些拉生意的人一听到当地话,相互使了个眼色,又看看大伯,再看看我们三个,嘴巴里叽叽咕咕说了些什么,突然就散开了。
散开的人再次涌向那个缺口,继续招揽生意。
声音在我们身后逐渐变小。
大伯接过外婆身上的行李,外婆一下就轻松了很多。
我们跟着大伯,朝停车场走去。
车站广场很宽阔,有专门的出租车道。
候车楼又高又大,纵贯整个广场,正中间的入口挤满了人。
我回头看了看位于候车楼一侧的出站口,竟然是如此的渺小。
耸立在出站口旁的汉都大酒店,显得异常高大,但它不知道的是,它已经进入了为时十五年的拆除倒计时。
我们跟着大伯来到停车场,走到一个面包车的旁边,司机热情地和大伯说着话,边说边帮我们把行李搬进车里。
装好行李,大伯拉开滑门,我们钻了进去。
大伯坐进副驾驶座。
司机上车后,大伯对他说:“去中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