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抹槐香

前几日给学生上课讲到一篇文章,文章大意是回忆童年时与槐花的点点滴滴。这一下把我的思绪拉到了儿时总是盛开着槐花的那棵大槐花树下。

  儿时家里的房子基本都是用土建造起来的,基本很少能见到砖结构的房子。又加上房子地势较低,所以一到洪水季节,全家人总是提心吊胆,生怕洪水在某一时刻会光顾。

在房子周围种上各种高大健硕的树除了美观之外,还能在洪水来临时作为防水的堤坝。众多的树中让我难以忘怀的还是那棵笔直俊拔,充满年代感的老槐树。在我记事起它就矗立在那了,不闻不语,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槐树开花喽”奶奶的一嗓子把我们从房间里拽了出来,三五个老人口中的半拉橛子在大槐树下转了一圈又一圈,但视线从未离开那一串串犹如白色玛瑙珍珠在阳光下格外显眼的槐花。这一切早被奶奶看穿,一边摇晃着手里的蒲扇一边向屋里走去留下那句每年都不变的警告,小心点,别让你爸你妈知道喽。话音还未落,我们几个早已将板凳、竹篮还有半截竹竿和麻绳扔到了槐树下。

按照惯例谁先爬上树的,那就可以任意尝鲜了。在物质匮乏的年代,别说花样繁多的零食,就连普通的糖果也只能在过年的时候奢侈一下。槐花自然就成了我们这些“好吃猫”的必选了。二话不说,摘下自认为最大最白的那串,一手捏着中间的茎,一只手顺势把整串槐花撸下来,人也瞬间被一股清香味笼罩了,满满一大把塞进嘴里。要慢慢地嚼,先是舌尖一股淡淡清香中夹杂着些许涩味,再嚼几下,阵阵清甜从喉咙里喷射出来。有时还能意外“中奖”,在花朵里采蜜的峰大哥也被一起塞进了嘴巴,即使发现竟也毫不在意,权当吃素还赠荤了。

树下的小伙伴们早已按捺不住了,我只好一只手提着篮子一只手握着半截竹竿把最好的槐花勾过来,让它们乖乖躺进我的篮子里。不一会功夫一篮犹如浸泡过牛奶的槐花用绳子放到了地上。大家并不会争抢,因为都知道每年它都会在,所以每个人都会拿起一串来奖励自己对味蕾渴望的回赠。在口腹之欲被满足后,剩下的槐花会交给奶奶让她来升级、改造它们。一阵炊烟过后,一个个槐花团子就彻底地俘虏了我们。这是奶奶自己发明创造的美食,也只有我们才能品尝得到,也只有那时才能品尝得到。

大槐树也是我们最好的学习伴侣,树荫下则是我们最佳的学习场所。一阵凉风吹过,几片调皮的槐花在我们的书本上跳跃着,欢腾着。我们就把它们夹进书本里,每次打开书本一股淡淡的槐香就会氤氲开来,槐花虽不在,但却一直在陪伴。我还洋洋得意把这唤作书香炫耀一番。

书香今犹在,但早已不是那时的书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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