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入尘烟》这部电影引起了不少观众心灵上的震动,以及某些小圈子的骚动。再联想到此前的《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内耗》,类似的质朴、市井、底层的画面和角色设计,以及主角的故事情节很容易让人产生代入感,把自己当成主角或者至少主角的一小部分:命如蝼蚁,却又执着于在烈日暴雨之下奔走,努力呼吸不分富贵贫贱的空气。
如果自己没有这样的经历,就会不自觉地去寻找周边不幸的人,把感情投射到他们身上,心声共鸣,把涌出的爱意照耀到空气当中,然后梨花带雨地走出放映室。
爱的故事(上集)
这个社会上会有很多不幸的人和事,拨开世俗的尘烟,也可以发现很多美好与温馨的爱。这些爱的故事,没有经过艺术加工,也没有商业炒作,显得更为真实与贴切,犹如生活在你身边的你二舅或者邻家少年。
20多年前,丹东一个这样的家庭:妈妈因为尿毒症去世(治病还欠下很多债务),爸爸体弱多病没有劳动能力,22岁的哥哥患有癫痫病,而刚满10岁的亮亮,要扛起整个家庭,学习成绩优异的亮亮,面临辍学。
住的房子没有棚顶,直接看到房梁,窗户是用塑料布糊的,墙皮脱落凹凸不平,没有家具家电,甚至都没有像样的生活必需品,没有大人收拾,房间里堆着杂物,整个屋子黑乎乎的,阴暗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这样的环境,如果是你,会不会绝望?
一位叫“回艺书画”的朋友,从报上看到亮亮的境遇,动了恻隐之心……那时她和丈夫的工资,每月加起来一共不到600元,每个月至少要拿出来50 元汇到学校,用于亮亮的日常生活(校方能免的费用都免了),逢年过节会买些衣物,带点年货去看望他和家人。
这一帮,就长达二十多年。
虽然家境贫寒,但亮亮非常争气,从小学到高中,一直成绩优异,并考取了沈阳理工大学,学习电子信息专业。申请助学贷款、获取各种奖学金,在补习班当老师……为了减轻家庭和社会的负担,这孩子使出了浑身解数。
毕业后工作,亮亮先是还清了助学贷款,又攒钱翻新了老家的房子。之后贷款购置了婚房,结婚、生女。
亮亮的故事很平实,很多人的家境也许只是比他好一点而已。他的人生没有开挂,和我们所有人有一样的经历。上天既然让你经历磨难,但你自己切不可就此沉沦。在你坠入深渊的时候,即使有救援的绳索,你要自己也要努力往上爬。
但故事至此并没有结束。
爱的故事(下集)
成家后亮亮,压力依然很大,房贷、妻女,还有这十多年来,他从一个少年到青年,一直照顾着的父亲和哥哥,这位少年如今已经是一个或者说两个家庭的顶梁柱,单靠工资已然无法满足开销。
他决定用老家的地来做点副业——在老家的房前屋后种植软枣。
为什么会选择种软枣?
软枣又名中华小猕猴桃,有“维C王”美誉。它的维C含量,远远高于大多数水果。微量元素(钠、镁、钾、铁等)丰富,果肉饱满。
从营养价值和经济价值多重角度考虑,亮亮看准了这种新兴水果的市场前景。
此后,周一到周五,亮亮每天从东港到丹东上班,周六周日回老家打理软枣,照顾老爸老哥。
这不是城里人周末到郊区农村去度假,而是24×7的生活节奏,在我们报怨假期太少、城市娱乐休闲设施不足,亮亮要每周来往两地,切换两种工作模式。
这种工作节奏持续了三年,软枣的前期生长要三年,去年(2021年)才刚刚开始有收成,但当大家等待着品尝丰收成果的时候,却偏偏赶上了百年不遇的冰雹天气。
那一天,亮亮邀请了资助他学业的朋友去果园,但他们在现场看到的,却是满地被冰雹打落的软枣,一个个碎烂如泥,踩在脚底,发出的嗝吱声,就像心碎了的疼痛叫喊。
对挫折早已习惯的亮亮并不气馁,毕竟他的事业还刚开始,树还在,果还会结。转眼又一年,又到了软枣成熟的季节。然而,屋漏偏逢连夜雨,船破又遇顶头风,这一年,冰雹没来,疫情又起。封控期导致管理没跟上,软枣今年产量不高,但幸运的是,长势和味道都比往年的好。
今天,漫步于软枣果园,条条藤蔓爬满了支架,青翠欲滴的绿叶间,颗颗软枣犹如绿色玛瑙般点缀其间,抚摸着一串串饱满的果子,仿佛已经感受到那种甜蜜和新鲜。
这绝不是亮亮人生与事业的巅峰,但肯定会有一种站在山岗上迎风的感觉,享受那种丰收的喜悦与成就感。
他说,先摸索几年,等软枣种植方面有了经验,就带领全村的乡亲一起种植,共同致富,要报答小时候吃百家饭的恩情。同时,他也会像“回艺书画”这样的朋友一样,资助一个或多个贫困孩子,希望这样的孩子会因为他而改变人生。
我们可以怨怼苦难,也可以同情遭遇,但更应该去鼓励奋斗。就像“回艺书画”不计回报地帮助亮亮,从小学到大学,一直到他种植软枣创业,都还在为销售出力。在社会当中,他们虽然微小,但这样的故事值得阅读、点赞和转发。而想了解和品尝新鲜软枣的朋友,也可以添加亮亮的微信号(chuang1152088245)联系。
结语
从吃百家饭的困难户,到受国家与社会的共同扶持,上了大学,成了家,自己创业。在亮亮身上,我们看到的是一个饱和式救援、爱心接力与励志少年的故事。也是中国的扶贫政策让数亿人摆脱了命运与环境的困厄,一个小小的缩影。
这种故事,太圆满,也太多了,注定不会成为电影素材,也不会有太多人关注与感动。这些事都发生在我们身边,除了文艺式的悲悯,我们是不是用更阳光的心态去看待这个社会呢?所以,这也是TVB的纪录片《无穷之路》能够打动人心的根本原因:深入最低层,与受助者聊家常,聊变化,聊未来,每一集都由小到大,由近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