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悠悠,情悠悠,情到深处方始休,月明倚楼人又愁。此情难休,此情难休。无论时光带走了多少岁月,却带不走初恋时的那份真诚,那份纯真而美好的回忆。
——写在前面的话
亲爱的:
你还好吗?我知道今天这样称呼你,你会觉得突兀!是的,多年前,你那么渴望这样称呼你一句,其实我也想这样叫你一句,成就你当年的梦想,可是终究没有勇气叫出口。刚才和朋友无意中聊到初恋时,本以为早就忘记的你,此刻却清晰地出现在眼前,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成为现实时,不知不觉我们竟已经走过了40多个苍梧春秋。
我记得你最喜欢教我唱“夜长且消红烛,不觉时光飞舞。总不能情深如初,也难忘朝朝暮暮。你给我的苦天给的路,让我去追逐尘缘的脚步…….”这首歌,我是乐盲,五音不全,唱时总跑调,你却耐心的一句一句地教给我。那时候,没有电灯,一弯新月悬在头顶,你那明亮的眼睛,在月光下,像一泓清泉。
“不想学,歌词太难,记不得。”我天生不是唱歌的料。
“没事,又不是比赛,开心就好,是不是?”他那双打手,总喜欢将我的手包在掌心。温暖在你的掌心蔓延全身。现在想到这些,心里怎么还如当初那样,感觉揪心的痛。原来岁月的长河并不能带走所有,爱一个人难,忘一个人更难。如今,你我已经鬓发沾染霜花,心底却始终有一爱的港湾,伴着生活在心底轻轻弹唱。谁说的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这么多年来,我们都难忘那美好的过去。
小时候的你,是那么的令人讨厌,整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还美其名曰:“是怕我被坏人偷去”,于是我就叫你“影子”。上中学时,男女仿佛成了两派誓不对立的仇家。极少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大庭广众之下互相说话,唯独你,我行我素,人前人后,总爱大声的叫我名字,当然我很生气,你再喊我冲耳不闻就是不理你,可是你不在意,放学你却照样等我一同回家。有时我故意先溜走,可是你却总像诸葛亮一样神机妙算,不管怎么躲,你总会准确无误地找到我。12岁的我读初一,个子很小,记得那个冬天,下了膝盖深的大雪。中学离我家有十里路,在那个饿肚子的年龄,到中午放学的时候,两条腿软绵绵的陷在雪里怎么也拔不起来,你二话没说不顾我的拳打脚踢,愣是把我背在你那不大坚实的背上。在别人诧异的眼光下,你说“我是她哥!”
上高中了,知道“人言可畏”的我们不敢再有手拉手的举动,大多数时候,我们只是用眼神交流,也不知怎么回事,如果我有事只要向你望一眼,你就能明白我的意思,比如,下课了,我渴了,只需看你一眼,你就会倒来开水。当时只知道傻傻读书的我不知道这就叫心有灵犀一点通。只知道你应该为我做,自小到大,你就是我的哥哥。总觉得你的眼神是我的安慰,你的影子是我的护身,有你在,就不怕晚自习回家走十几里的路。尽管你的影子高大得完全可以把我罩住,但是你在我的心目中还是那个疼爱我娇宠我的哥哥。
还记得那次你冲我发火的事吗?是你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冲我大吼大叫。我想你会记忆忧新的。临近毕业,坐在我后面的一个男生偷偷地塞给我一张纸条,约我去吃饭。不知怎么你知道此事,横加阻难,终究没有去成,心里为这事都恨死你了。要知道那时哪个女生没有人送东西也没有人请吃饭是多没面子的事,可是你呢?简直比我父母管的还宽,气得好几天就是不理你。你一直在强调你的歪理邪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他不是喜欢你,为什么早上不请中午不请,偏偏要选在晚上单独约你去吃饭啊!这不是明摆着嘛?”
“是啊!他喜欢我,干嘛啦!你凭啥不让啊,真是多管闲事!”
“好,是我多管闲事,你去找他吧,说不准他还在等你呢!你去吧,从今以后再不管你,行了吧。”说着丢下我一个人头也不回地走了。我伤心欲绝,一直不解,同学请吃饭很正常,你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吗?真是莫名其妙。你生气我还更生气呢,一气之下,第二天把位置与同学互调了一下,离你远远地。那时我怎么知道这世上有一种爱是很自私的呢。
毕业后,我成了到处漂泊的一片云,而你去了淮南进了绿色的军营。
临行前的那个晚上,是农历的二月初二,你躲开家里那么多为你送行的亲友来陪伴我。我们来到了和学校门口那片与我们一同长高的小树林,坐在那熟悉的小河边,平时爱数星星的我却抬不起头,“执手相看泪眼,竟无语凝噎。” 我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多情自古伤离别”,虽说是阳春三月,可也乍暖还寒,老天黑着脸,收起了月亮,藏起了星星,看不见那满湖闪烁的银子,我们只好那么静静地听着春风唤醒万物的轻声细语。也不知坐了多久,你打破了沉默,“来,让我再背你一次。”我不肯,你把我整个人揽入怀抱,“你看,这么多年,还这么弱小。以后影子要离开你了,你可要学会保护自己。”你不说还好,此语一出,我的泪如决堤的水夺眶而出。早知如此绊人心,何如当初莫相知。正是那次离别,让我明白你原来早就悄悄走进我心里。
那双拉着我过马路,拉我跨过沟沟坎坎的手,第一次捧起了我的脸,轻轻地拭去我的泪,轻轻地落在我的嘴唇,第一次让我知道你不是我的哥哥却胜似哥哥。
“忆君心似西江水,日夜东流无歇时。”思念,从此牵动着你我。那时等候书信成了我们生活中的最美好的事,每天在期待中我们共同拥有那份焦急与甜蜜。分手的第一年春节我们相约彼此都没有回家,第二年的中秋我们商量好回家按照地方风俗请媒人到我家提亲,就在我们彼此满怀喜悦的回到家里时,一桩现实却击碎了美好的梦。
由于你的母亲身体常年病病怏怏,每到农忙时,必要请人帮忙,你的姨表妹就是必来之人,因为常来帮忙,你母亲觉得挺亏欠她的,再说你姨表妹人长得又高又有力气,模样又水灵,是家里家外的好手,你母亲越看越欢喜。两家大人一商量,一拍即合,就为你俩定下亲事,还择下结婚的日子,就等你中秋回来好完婚。
一记霹雳无情棒,狠打鸳鸯两离分。往事依依在眼前,从此萧郎为路人。一切是那么突然,你懵了,我也傻了。你说什么也不同意,坚决要去退亲,你的父母怎能同意?如果退亲,亲人变仇人,乡里乡亲面子朝哪放,你父亲发怒,你母亲不惜以死相逼。同一村子的人,闹这么大的动静,我怎能不晓,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遥问苍天天不言,寸心碎成千万片。我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事实,一下子病倒了。
婚期越来越近,我决定退出。
“离开你是我最好的选择”。
“给我几天时间,你别走,我能处理好的!”
“你怎么处理?你真的连你妈的命也不要,还有你那姨表妹,她是那么爱你,还有几天你们就结婚了,你忍心抛下她伤害她吗?”
“我不能抛下她,就能忍心地抛下你吗?我做不到。”
“至少我没有买好嫁妆人人皆知的要嫁给你。”
“你开门,好吗?”他把我从窗子递给他的雨伞扔得好远,雨也并没有因为我们的泪如滂沱而生怜悯之心,无情的泼在他的身上。望着在雨中站了几个小时的他,我的心都碎了,
“你说,我该怎么办?她也伤心得不吃不喝好几天了,我能怎么做?”我知道,只要打开门,我的坚持就会土崩瓦解。
“我说过,我今生今世都是你的影子,你在哪我在哪!”
“现在还有可能吗?事已至此,我们不在乎朝朝暮暮,把爱珍藏心里,留份美好的回忆,不好吗?”
“答应我,结婚那天,我要亲自开着婚车,鞭炮齐鸣来接你,让你成为我的新娘。”
“谢谢你,影子!我明白你的心,我们今生只做兄妹,好吗?”
一扇门隔开两颗破碎的心,就这样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在坚持,坚持……
外面除了雨声又多了嘶吼的风声,秋总是这样无情。
“求求你,把雨衣穿上。“
“不穿,只要你答应我,我们明天就结婚。”
“你知道,我愿意和你在一起,哪怕天涯海角。可是她已经来找过我,没有你她就不活了,我怎能去逼死一个爱你的人呢?”
夜里三点多钟,我再也忍不住,冲出门外,想和你痛痛快快地哭一场,却发现你已经昏倒在雨中了……
“……天意弄人,今生你我无缘牵手,来世一定嫁给你,与你生死相依,不离不弃。……衷心的祝福你们幸福。……”
当你读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背着简单的行囊远走他乡……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亲爱的,你知道吗?“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多年来,我不敢回忆这段往事,更不敢去见你,我要把这份爱死死地冻结。因为我知道相识相知是一种缘,爱更是缘中之缘,既是缘就不可强求,就要随缘,缘起缘灭皆随天意吧!
说真的,我从来就没有恨过你,以后也不许你再自责。人生就是这样,错过的就永远错过,不再回来。你说了那么多假如,命运就是这样,没有假如,每天都是现场直播。
谢谢你,这么多年的关怀,为了彼此心中的那份圣洁的爱,不要怀疑,我对你永远不变的誓言,等着我,来生一定嫁给你!
永远祝福你!
儿时的伙伴,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