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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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本文纯属虚构)

N市的汽车站与大部分城市布局一样,新站站址被搬迁了一次又一次,最后被搬迁到了城市北面边缘地带。现代化钢结构和大玻璃窗结合的风格,借着某种推力它就坐落在那里,与空旷的周边环境比邻,夜色里它多少显得有些落寂。

天蒙蒙亮,这城市里依稀还能听到几声公鸡啼鸣,躁动的城市开始了它每天穿梭不停的节奏,人群又在车站排起长队,宁静的环境被人来人往淹没了。

城市进程化加快,让人口密度在城市渐渐显现,城市越来越像臃肿的胖子,无数人每天被各种交通工具运输到该去的地方,得空胖子就踹踹那口不顺畅的呼吸,人群向各个方向奔去。

汽车站是城市里最落后的枢纽站,比它快的有火车,更快的是飞机,这里就是最底端人群输散地,乞丐、小偷、精神欠佳的,现代化建筑物里装着市井小民万象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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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站售票员阿玲由城市对岸海边来到这里工作,她用了一年多时间才渐渐适应杂乱、人声鼎沸的车站环境。每天有几刻钟她的思绪会飘到对岸,那里有她眷恋的海水和沙滩。

阿玲老家离大海很近,出门一公里远便是海边。那里的海水很蓝,沙细软,在海边光着脚丫走路不会硌到脚丫。阿玲喜欢银色月光映照的沙滩,周末常常在那里玩许久,只看天空、大海,任由耳边海风徐徐。

海的对岸城市繁华,大楼高耸,两岸由跨海大桥连接,还有似星空一般璀璨的夜景。阿玲小时候渴望近距离感受那片神奇天空,可是以打渔为生的父母,常年生活忙碌,呆在海里的时间远比在陆地的时间多,无暇顾及阿玲那点可怜兮兮的愿望。

巧的是时光美意,她在沙滩上走着走着,小小倩影在日月星辰陪伴下,蓬发出青春活力,引来东家西家接二连三提亲。开明的父母也由着阿玲,把她嫁到了那个让她兴奋也让她后悔的城市。

城市里阿玲那个家即普通又平凡,出门是水沟、小桥,在休息的日子里往返于菜市场,成了她最多的活动场所。宝贝儿子倒成了她生活里从未有过的希望,那片沙滩和星空渐渐开始模糊了,唯有望子成龙,才能再成家业。

阿玲在城市里被某种看不见的大手控制了,初尝人妻人母的幸福后,开始当上了车站售票员,工作日就奔向这大杂烩汽车站。

她每天要在小窗口工作8小时,数不完有些破损的纸币,时不时感受带着尘土的呼吸,也见着年轻人幸福遇见场景,看到亲人伤感别离场面。

她与其他售票员一样又有些不一样,其他人喜欢在桌上摆个小花小草的,她桌上永远是一缸小鱼,捎带着些水草养植物。偶尔不忙的时候,她就一直看那小鱼缸,想入非非,比得上海的诱惑吧?真不得而知。

阿玲喜欢这个车站,不仅仅是这里给了她一份工作,让她自己可以给自己或父母一份礼包,更多的时候是她感受到自己是一个真实意义上的城市人,有时候还有一点点优越感,认为自己比窗口外的人群要强那么一点点。

每次阿玲的父母坐长途来看她,一下车便会在售票厅与她挥挥手,含着笑意一直看她在小窗里忙碌。他们一面是喜欢阿玲有了一份让人羡慕的职业,一面是心痛那个生长在海边的阿玲,如何可以被禁锢在这豆腐大窗前。

唯有阿玲的老公阿强,那个充满活力的小学体育老师,毫无保留喜欢这个车站。这里装着他对女人全部喜爱,牵肠挂肚的,热血沸腾的,装着他初见时难忘的倾心。

汽车站日复一日接受阳光和月光洗礼,独感受不到来来往往人群寄托在这里的情感,更体会不到阿玲一家子复杂又幸福的心情。车站的白天喧闹无序,夜晚寂寥无声。

……

时间过去了二十年,沙滩上再次多了阿玲的身影,她在月光沙滩上走着走着,有时会见她仰躺着,看着天空或对岸的城市。那趟阿里山旅游,发生了意外事故,让她变得孤单无助,亲人们去了安静的天国,她又回到了人之初,看海、看对岸、看璀璨的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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