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不经意间 母亲渐渐变老

弟告诉我,妈妈又在家里弄丢了手机,手机都没电了,找了两天还没找回。这已经不是一两回了,之前总是弄丢锁匙。这是健忘症吗?我想,看来她真的老了。其实她才六十多岁呢。

当写下“老了”二字,内心瞬间便涌上一股莫名的悲伤,眼睛不自觉地湿润起来。

不知不觉,妈妈已两鬓斑白。留在我脑海里的妈妈,始终是那年轻时坚强的模样。我根本不愿意相信,她已经逐渐变老了。

那个一笑总是露出一排整齐洁白牙齿的母亲,那个总是嘴角上扬保持一道漂亮弧线的母亲,那个拥有一双明亮的眼睛和坚毅眼神的母亲,那个年轻时候总是喜欢鬓着两条粗黑大辫子的母亲,那个笑起来眼睛像弯月一样可人的母亲,那个行路如脚下生风的母亲,那个总是发出银铃般笑声的母亲,而今,已经逐渐变老,在我还来不及意识到的时候,就已经变苍老了。

如今的母亲变得黝黑瘦削,眼睛深陷,眼睛四周像戴上了啡色的痂一样,勉强笑起来时皱纹像树纹般绽放开来,头发花白,双手像老树的皮一般粗糙,手上的指骨凸显,能清晰可见,走起路来也蹒跚了许多,而且身体微微向前倾,显是腰腿疼痛所致。这就是“岁月”这把杀猪刀在不经意间悄悄地留下的痕迹,怎么也抹不去。

不久前经历了父亲的惨痛意外,本来体弱的母亲更是不堪一击。心灵上的重创给人带来的打击最为沉痛,我们年轻强壮尚且能够熬过去,年老的母亲想必熬得甚是辛苦。一想起她还要日夜操劳照顾小侄儿,我就无比痛心。大侄儿也是由她无微不至地照顾而成长的,如今已经四岁,刚想可以歇歇了,又来个小的,何其辛劳,只有日夜照顾过孩子的人才能深切体会了。

母亲前两天对我说,很想回清远走走亲戚,很想回我家住一两晚。就连这么简单的想法,她也不能用行动来实践它。我想,一生谦卑,对人大度,与世无争的母亲,也不曾想过为了自己而活,也不曾去做一回自己想做的事情,因为她舍不得丢下半岁不到的孙儿。她还患腿疾呢,毕竟是老了,不是这儿痛,就是那儿痛,但是为了帮助儿子照顾这个家,她真的付出了许多。

父母年轻的时候,我们尚小,那时的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我们身上,希望我们平安健康,长大后能够靠自己的双手去改变生活。如今,我们长大了,他们却老了。而我们却把希望都寄托在自己的孩子身上,把心思都放在孩子身上,好像疏忽了他们。曾几何时,我们也是他们的心头肉呢,如今逐渐老去的他们,却不敢对我们提出更多的要求。

每想到这,心便会紧一下。

谁都会老,但愿我的母亲身体健康,平安幸福,希望她能够再活十几年,我对她只有这个期盼了。十几年其实是很短暂的,一眨眼就会过去。盼老天眷顾,让她享享儿孙福,让她代我可怜的父亲享享天伦之乐。

但愿所有的父母都健康常在,有父母在,家才能成一个完整的家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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