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是第三次来地坛了,精神极度衰颓时,史铁生的《我与地坛》给了我一些指引,这次来是想探寻多年前史铁生曾走过的路。不知故人已去,故园犹在。
东边的门球比赛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少不了喧闹与嘈杂,北边老年人的团体扇子舞排练得好不热闹。旁边回廊下几位老者正在用着不同的乐器演奏着欢快的曲子。角落里的两个人在练着口琴、长笛,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旋律中,实话说,声音是真令人陶醉。可是,这还是那个地坛吗?史铁生的地坛远去了,应该不会再回来了,那个荒芜冷清的地坛,那个破败残旧的地坛。地坛的树真多啊,多的让你害怕见不到阳光,这里的树上至几百年,下到才几年,路过一棵400年的树,粗壮的树干需要几个人才能抱得过来,我伸手去触摸,仿佛通过它能看见几百年前的历史,那感觉像是触碰到了历史。它在这里静静的立了几百年,它见过多少事啊,它见证了多少代的轮回啊,大概它也见过那个坐在轮椅上感时伤今的青年人吧,又或者,那时那个迷茫绝望的青年,也曾在它面前感慨过光阴与生死吧。这里的老年人真多,一堆一堆的,扑克、麻将、象棋,我穿梭在其中,使我这个年轻人显得格外另类,地坛的古朴就是它与生俱来的性格。《邪不压正》最后有一段打斗的戏便是在地坛里拍的,虽然电影的火热并没有给地坛带来更多的关注,反而近些年的“地坛银杏”才引得众人的目光,银杏落叶那段时间,应该是地坛里游客最多的时候吧。我反而不太喜欢人太多,就像史铁生的地坛那样,现在的地坛其实和北京其他的著名公园相比人还是比较少的,它的“味儿”还在。我看这一棵棵古树,触摸这湿润的泥土,享受这和煦的阳光,亲抚这夹带着春的气息的微风,感受这片蓝天下曾走过的人,发生的事。地坛变了,早已不见地上史铁生轮椅经过的车辙印,也不见当年他笔下的那对夫妻、那对兄妹、那个练长跑的朋友、那个热爱唱歌的小伙子,更不见那个急切寻找残疾儿子的母亲。地坛没变,曾经的古树依然伫立在那里,昆虫飞鸟每年都回来,它们不怕人,反而更喜欢亲近人,也许它们几代都生活在这里,亦或者它们不舍得离开这儿。唯见物是人非。
沿着公园的围墙走,不敢放快脚步,史铁生曾跟地坛说,有些事不是自己不说,便以为忘了,其实什么都没忘,很多事不是不说,是只适合收藏。这是他与地坛灵魂的诉说,人已不见,园子还在,故事还在。在这里思考过人生的人,不知是否悟出了真理,上次来地坛的时候正是银杏叶落,今再来,又是嫩叶繁多。我很想去问问游客,史铁生可曾听过?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记得。今天的天真蓝啊,把思绪留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