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糖葫芦
文/马小炎
十二月了。
冷风携着晶莹的雪花如约而至,但寒气却掩盖不住我心中小小的欢喜:商铺前的空地树立起张灯结彩的圣诞树;超市里的暖气熏蒸出香香甜甜的水果味;就连大街上小朋友手上的冰糖葫芦也开始招摇得人心里痒痒的。
是的,痒痒的,痒痒的勾起了我童年的记忆。
小时候,母亲很忙,不能带我常外出,于是我只能看到院子里四角的天空和门缝里狭长的风景。那天,冬阳温暖,母亲推开大门的时候,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溜了进来,我深吸一口,心里盈满了甘甜。紧接着就是一阵亲切而又清脆的叫卖声:“冰糖葫芦!好吃的冰糖葫芦咧!”门外是伙伴们的嬉笑声,我就是在那时候溜出门的,从枕头下拿出的小票在手里被攥得出了汗。
“冰糖葫芦!”卖冰糖葫芦的是一位慈祥的老奶奶,她笑眯眯的看着我们这些馋嘴的孩子。红艳艳的糖葫芦串在阳光的照射下泛着光,映红了一个个仰着的小脸。“奶奶,要一个这个,红的,大的。”我抢着将钱递给老奶奶。“好咧,红的,大的。”只见老奶奶笑着将插在最高处的冰糖葫芦拿了出来,用一层薄薄的纸包裹好,然后递给我。“慢点慢点,可要拿好喽。”我接过冰糖葫芦,又抬头望着老奶奶,暖暖的笑意融进了一双慈目里,在我的心地幻化成了一汪蜜糖。
轻轻咬开糖衣,有些黏在牙齿上,我用舌头一抹拢进嘴里,嘎嘣脆响的嚼起来。此时,被咬开的坚硬的糖衣摇摇晃晃,里面是暗红色的酸山楂枣,我小心的咬上去,酸酸甜甜立马沁到了舌根,嚼几口吐掉核,仔细品味,待每个味蕾充分渗透,才舍得下咽。就这样一串糖葫芦在我的细细砸抹中下肚,最后只剩下一根孤零零的竹签,我还会忍不住舔上几口,甚至有时候还要将包裹纸上的蜜糖舔的干干净净才肯罢休。
待到冰糖葫芦卖的差不多了老奶奶才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于是我就站在门口,留恋的目送老奶奶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踮起脚尖扣上了门。心中却期盼着明日的再会。
“冰糖葫芦!”熟悉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但我仿佛还能看见老奶奶推着辆小车卖冰糖葫芦的身影;仿佛还能听见孩提时稚嫩的童音与老奶奶亲切地交谈;仿佛还能闻见那弥漫在空气中酸甜的冰糖葫芦的味道;仿佛手里依旧攥着几张小票在热切的等待……这些场景,尽管回想了千万遍,但每当幻见,就像是遗失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乐章,哽咽而无奈。
“卖糖葫芦了!”你听,你听,那是我们童年最绚烂而单纯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