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后,S国大选正式开始。
本来S国民众都觉得陈老会毫无疑问再次接任执政一职,但没想到出现一个叫陈开的黑马。政、商界还有小城全体居民公开表明支持陈开。陈开锋芒展露太快,有些不占立场的人看不下去,扬言是有阴谋。结果一查,发现陈开本人能力也是十分完美。这样一来,一些吃瓜群众也开始支持陈开。
陈老在大选前几个小时从疗养舱出来,身体样貌并无太多变化,但是暮年身体不见丝毫老态。若不是陈老脸上的皱纹,和满头白发,远远看去就像二十多岁的小伙一样有精神气。
等陈老上台演讲时,陈开的投票数已将其他对手远远拉开。但是陈老上台后,人们看见他们的执政一如当年,说话声音洪亮,思维敏捷,瞬间活跃欢呼起来。投票数急速上升,等陈老结束后,票数比陈开多上5票。
陈老望着自己与孙子差距如此小,眉头紧皱,但是望向下面雀跃的民众,心中不免畅意,“我还是赢了。”
陈老还沉浸在自己胜利的掌声中,陈开默默走上演讲台,声音沉稳,让人心生信任,"我知道大家对这次大选抱有热忱期待,我也是。陈执政多年来对S国的贡献我们有目共睹,陈执政当选我由衷祝福。"
陈老本来想让吴忠拦住陈开的,听到此抬手让吴忠停下。
他想,他这个孙子倒是识时务,知道自己赢了,怕后面自己留不下他,开始奉承起他来了。也罢,现在自己永生不老,陈开不再是威胁,念及当初他小时受了不少苦,这次就放过他,给他一个机会。
陈老沉浸在自己的癔想中,没有注意到身旁的吴忠根本没有挪动身体。
“但是就在前两天一个神秘人给我发了一段录音视频,我听后,沉思良久。陈执政一直是我敬仰的长辈,所以最开始我是不信的,我将音频交给权威机构检验,证实并无处理痕迹。我想了很久,虽然陈执政是我爷爷,但我不能昧着自己的良心。”
“哎,陈执政哪来的这个孙子?”
“陈家小辈没见过这个人啊?”
“怎么回事?刚这个叫陈开好像说音频,什么音频?”
陈开没有急着说下去,等人群安静下来继续道:“现在我想大家展示音频内容。”
“我要一号基地。”陌生人的声音响起。
“谢荼,你别太过分,现在是你要求我!”陈老声音清清楚楚响彻广场。
“是吗?反正我什么也没有了,死了对我来说反而是解脱。”
“你要一号基地做什么?”
“我爱的,和爱我的,都死在一号基地,我没办法把他们带出来,你说我做什么?”群众听到这明白这是一个叫谢荼的人在威胁陈执政,“我要炸了整个基地给他们做坟墓,我要让一号基地所有人给他们陪葬。”
“你在说什么梦话,一号基地多少条人命,你简直是魔鬼。”这是吴忠的声音。
“是啊,我已经在地狱里了,不是魔鬼是什么?”
“你要知道,我并不是非要和你合作。”
“我手中还有一个研究团队,他们一直致力于不死实验,目前成果我想你会很感兴趣。”
“空口无凭。”
“这是最新研究报告……”
……
“一号基地可以给你,但你事情做得隐秘些,别让媒体知晓。”
“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音频在这里戛然而止,对话中几人情绪起伏都比较大,但是结合前段时间漫天的火光,主要信息人们还是抓住了。
他们一直敬仰的陈执政为了永生,置几千人的性命不顾。
人们开始反抗,“我们要求彻查。”
“彻查!彻查!彻查!”
陈老在陈开说录音一事时就想去终止广播播放,可身后的吴忠伸手制止他。
“你干什么?反了你!”陈老压低声音怒喝。
吴忠只是拦着陈老,不发一言。
在录音快结束时,陈老逼急了按下拐杖上的隐藏按钮,激光从拐杖里射出,陈老对着吴忠裤脚一扫,布料瞬间断裂,“别逼我,松手。”陈老道。
吴忠还是不撒手,陈老狠下心准备向吴忠手臂挥去。给他做手术的技术人员突然赶来,打断陈老动作。
“执政,实验室的小白鼠死了!”
“什么!不是没有副作用吗?”
"不是,我们实验观测没有结束,您执意要手术的。"
“别和我说理由,小白鼠怎么死的?对我有影响吗?”
“死于……死于脑死亡。根据观察,您的结果怕是不容乐观。”来者看着暴怒的陈老,说话声音都在颤抖。
“谢荼!是谢荼!他骗了我!我要找他,我要去找他!”陈老没在留意演讲台上的情况,跌跌撞撞往外跑去。
这次吴忠没有拦住他,也没有跟上去。而是看向台上耀眼夺目的陈开,热忱满怀雄心。嘴唇微抿,默默站着,如雪夜里的松。
有些理智的人提出问题,“陈候选者,从刚才的录音中我们知道基地是一个叫谢荼的人炸的,虽然陈……陈老将基地权限转让,但真正凶手却是谢荼。陈老用权满足私利固然可恶,但凶手谢荼不可放过。”
全场寂静,只等陈开发布命令,但是这次陈开没有多说:“具体详情我已写成议案提交最高法院,后续之事我不敢越俎代庖,我遵循法院结果。”
说完陈开便离开,剩下的事需要时间来发酵了。
当日下午,S国前最高执政遭到弹劾,由相关部门暂时看押。
三日后,贪污、滥用职权蓄意谋杀等赎罪并行,剥夺其政治权利,由最高法院判决并强制执行。
五日后,一神秘人透露,陈开在一处山洞发现几千人,那些人正是基地里消失的人。
十日后,大选再次举办,陈开以压倒性票数当选最高执政者一职。
十五日后,陈开正式行使国家最高行政权力,签署追捕谢荼的通缉令。
二十日后,办案人员在酒店里发现已服毒自杀的谢荼。因为此事涉及两国,由最高执政第一秘书吴忠出面交涉,最后,因为基地人员并无伤亡,且主凶已死亡,由L国赔付基地损失金额为最后交涉结果。
至于主凶谢荼尸体由L国代表龚阳带回国家。
至此,这场搅动两国风云的事件终于落下帷幕。
似乎不论世界上发生多大的事,时间都能将它抹平。生死、别离、爱不得、怨恨痴都会像风吹起的湖面涟漪,终归平静。
“老板,你这招金蝉脱壳真不错,我们现在有S国最高领导者给我们提供资金,还可以免去纷扰,安心在实验室待着,梦想生活啊,不愁钱,不怕有人来打扰。”兼职L国外交使的龚阳终于在今年成功找到接任者,完美卸任,过上在实验室废寝忘食的“退休生活”。
谢荼在假死后,就解散Ar机构,带着这群疯子躲到地下专心做实验了。“昨天数据不太对,你带人重新算一遍。”
“好嘞,老板。”龚阳说完挠挠头,一个一米八几的大汉露出纠结的表情,“我一直想问,但是没敢问。”
“那就继续憋着。”
“不行,忍不住了。今天就算会被你打死我也要问,”龚阳赴死般问道:"你当初给我的无限猴子定理资料很详实,不像你突发奇想的,更像是……蓄谋已久,所以你原本就想到如今的局面了,对吗?"
谢荼眼神冷下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当然知道啊,自己正在揭穿自家老板的面具,会被打死的那种,可是,让一个充满求知欲的人憋住问题不问,实在是痛苦。“是和李明如有关?”
李明如啊,许久没有人在他面前提起这个名字了,“你想知道什么呢?”谢荼看着眼前的人说道。
“呃,你真要说啊,”谢荼这么坦诚,龚阳到不知道怎么办了,他想问为什么,但是突然想起他的侄女昨天对他说的话,有些秘密不一定非要知道,“呃,没什么,老板考虑给我加工资吗?”
“没钱,”谢荼见龚阳少见地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有些惊讶,“你不是都背着我兼职了吗?还做到外交使的职位了,很厉害啊,继续兼职去吧。”
“别啊,老板,我对实验室才是真心的,我那只是赚个外快。”
“滚回去干活。”谢荼带些玩笑的语气。
“万恶的资本家。”龚阳抱怨后,准备转头乖乖回实验室测数据去。
谢荼的声音从后方传来,轻飘飘的,带着地下室的寒气,让人脊背一凉,“我说过我要复仇的,我也从没说自己是个好人啊。”
龚阳惊疑往后看去,谢荼已经转身离开,好像刚才那句话只是他自己的错觉。